第 1 章(1/2)
第一次见她,是在大四,而我只模糊记得见面的一些场景:那似乎是一座桥,我在这头,她在那头。
“你好,我叫高飞,高兴的高,飞舞的飞!”我走过去同她打招呼,并希望听到她的回答。
她莞尔,并不答话,朝我伸出了手。
这算是什么暗号吗?还是单纯地想跟我握手以示友好?虽然我胆战心惊,但还是故作镇定把手伸了过去。眼见我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
,她又把手缩了回去,跟没事人一样走开。
哈哈,我干笑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叫什么名字?”这下你总该说话了吧,我心想。
果然,我看见她嘴唇翕动。可就在她张口刚要说话的时候,我犹如从某处坠落一般,双腿抽搐了一下。然后,然后我醒了。没错,我醒了
!
有人说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思?怎么梦?跟她的见面只存在于梦里,而梦见她只是
个意外。那是大四,我在去做毕业设计的路上滑了一跤,晕了过去。轻微脑震荡,并不严重,然后她就出现了。
类似的梦不止一次。每次我努力要看清她的样子,或者即将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会醒来。一直到大学毕业,这个梦还断断续续
出现。而我总共得到的信息只是,她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儿,而她在梦中偶尔跟我说的一些话,我竟一个字都没记住。
照如此说来,我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但身边的朋友却总夸我聪明。比如说,我应该没玩过九连环,却知道如何拆解。类似的事情很多,
所以,很多时候,总有人跟我说:你真厉害!这个很多,不包括我舅舅一家。好像从大二后的暑假,就再没去过舅舅家了吧。一方面由于后来
学业上忙;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我爸妈。用我妈的话说就是——你舅舅那人不好,从来都不夸你一句的,他那里你就不要去了。舅舅家在厦门,
我家在另一个城市,坐火车过去要十几个小时。
我就感觉父母这一辈的人很难理解,听旁人说,这叫攀比心理。意思就是,谁都希望自家的子女各方面都好,别人夸上几句,就觉得,欸
——这人不错,说话多真诚,自己脸上也倍有面子,觉得自己教育孩子还是有圆有方的。好的东西当然要保持下去了!大抵出于这个原因,我
爸妈总会跟我说:儿啊,你要怎么样怎么样,你瞅瞅别人的孩子谁谁谁都怎么了。于是,我,或者说我们这一代人,都有一个天生的宿敌——
别人家的孩子。
哦,对了,我真的叫高飞,高兴的高,飞舞的飞,今年23岁,刚毕业,目前准备入职一家国营监理单位。我是个喜欢笑的人。
Part 1
一张小床,一个小书架,一个衣柜,一张电脑桌,这几乎就是我卧室的全部家当。当然,不包括堆在书架边上的几个纸箱。认识我的朋友
总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怀旧主义者——从小学到大学,我的教科书一一完整保留了下来。书架边上的纸箱里,装的就是我学生时代的记忆。只
不过这个记忆量有点庞大,五个大纸箱都没装下。
我弯下身,小心翼翼地拖拽出紧挨着书架的那个箱子。可能因为时间比较久远,纸箱有点不受力,似乎稍微粗暴一点就有散架的危险。看
样子是该给我的这些“记忆”置办几个小书架了。
我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是我的小学课本,人教版的,纸张还没泛黄变质;有几本教材的封页有胶带粘过的痕迹。这个我记得:都是我在练
转书本绝活的时候留下的“手笔”。我还记得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一些课文:《骄傲的孔雀》啊、《小蝌蚪找妈妈》啊、《曹冲称象》……哦,
对!还有《打碗碗花》。只不过这篇课文出现在表哥的课本里,到我这一届删减掉了。翻着小学课本,看着我涂画在上面的歪歪扭扭的字,兴
之所至,不由得背起了记忆深刻的一篇课文:
“安徽黄山,杭州西湖,龙门石窟,黄果树瀑布,西安大雁塔,桂林七星岩,南京中山陵,台湾日月潭。我们祖国历史悠久,我们祖国山
清水秀,我们祖国热情欢迎您,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
“小飞!你收拾好了没?小心赶不上车!”
屋外是老爸的催促,可能见我进卧室半天没出来着急了。哦,对,差点忘了今天是我出发到项目上报道的日子。
“马上马上!”我草草地将书放回纸箱,推回原位,拖起收拾好的行李箱。经过洗手间的时候,停顿下来照了照镜子:嗯,镜子里的小伙
子谁啊,真帅!
老妈拍了我一下: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没有女朋友的人跟帅是不沾边的!”
……我一阵狂汗。话说老妈是高知,应该知道这么打击四好青年是不道德的行为。可是她老人家说了,她打击我是为了以后别人打击我的
时候,我不至于承受不住。要不是看在掰扯不过她的份上,我早就跟她讲道理了。什么?问我什么是高知?高知就是高级知识分子,简称高知
。老爸老妈都是县重点中学的教师。
我把行李放进车的后备箱,转过身发现老妈红着眼眶看着我。我受不了她的眼神,所以过去拥抱了一下她。这下我看到的是家里的大门,
我真是太机智了。
“家跟前又不是没有工作,让你工作别签那么远你偏不听!……”老妈又开始唠叨了,只不过音量有点低。
“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别担心。再说了,你还经常教育你的学生要趁着年轻多见见世面呢。我走了,妈,你要注意身体啊,我一有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