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江湖旧事（1/1）

这时一旁的蛇郎君也听出了兴致，上前一步叹道：“想不到张道长还有这么一段惨痛旧事！怪不得这之间有好些年见不到道长，原来是被令师兄费去了修为，真是可惜可叹！——只是这东方燕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听闻她正是为了血魔王楚天霸而弄得身败名裂的是么？”

“嘿。”张道鬼_倒自顾笑了一声：“说起这件事来，倒跟苍云山的白衣神剑胡逸之有莫大干系。”接着，张道鬼便说出了二十多年前一段纷乱纠葛的江湖旧事。

那时东方燕还十八不到，花儿一般的早春少女，师承与云霄山并称“伏魔双峰”的乌云岭。因为她自小聪颖，悟性高，所以很快在同代弟子中脱颖而出，并得师父静玄师太亲授镇山法器烟雨屏。那年她艺满出山，到圣王朝和翼人国边境一处叫连渊谷的谷底收妖时，巧遇了正伤重虚脱的楚天霸。楚天霸在成为血魔王之前原是圣王朝的一代大将，当时镇守落鸟关，可称得上是翼人军队的天敌。落鸟关之所以叫落鸟关，也是由那时候起。那时候圣王朝的将士都喜欢把翼人叫做鸟人，把翼人国叫做鸟儿国，这原由除了是因为翼人跟鸟儿一样长有一双翅膀，从而得来的形象化称呼外，其实也有嘲弄打压敌军的意思。而自从这楚天霸坐镇落鸟关以来，这关口便成了一只扼住翼人军队咽喉的手，凡想从这关口闯过去的翼人军队纷纷被射落关前。久而久之，这落鸟的落鸟关称号便越叫越响了。

东方燕遇到楚天霸时，楚天霸正是孤身在外受到了翼人刺客的袭击，从而滚落到了这连渊谷底。那时东方燕正是少女懵懂时期，当知道眼前这浑身浴血的将军便是令翼人军队闻风丧胆的楚大将军时，自是激动不已。接下来一段时间更是对这楚天霸万般呵护照料。而楚天霸也是个豪迈不羁之人，眼见这姑娘温柔和顺，在伤好得差不多后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就在这连渊谷中强行和她欢好了一场。说是强行，其实也是半推半就。事后楚天霸让东方燕先自行回山，答应待这里战事稍缓，便回去向她师父静玄师太提亲。

哪知东方燕回到乌云岭却碰到了当朝太傅的公子胡逸之前来下娉，东方燕当然不答应。静玄师太却告诉她她父亲生前是当朝太傅大人的挚友，双方早就定了娃娃亲。后来她父母因故早亡，也是由太傅大人亲自携着年幼的她前来乌云岭拜师。只因为东方燕年纪尚小，静玄师太一直没告诉她，这时既然太傅公子亲来下娉，便劝她遵从父亲遗命。

东方燕却一片芳心早许给了楚天霸，只盼着他早早得胜回朝然后迎娶自己过门。只是这私定终身之事怎敢向师傅提起呢？无奈她只有打死不松口，坚决不承认什么太傅公子的这门亲事，逼得急了，她干脆情愿出家为道，这才断了胡逸之的念头。静玄师太本来就有意留她执掌乌云岭门户，眼看自己已近垂末之年，惟怕东方燕正值花样年华未必就肯出家为道，如今见她自愿出家受戒那是正中下怀，哪里还会再逼她嫁人。

这胡逸之也是个孤傲之人，偏偏却又钟情上了这东方燕，几次登门碰壁后自是悲情难止。巧就巧在这胡逸之跟楚天霸相交甚笃，双方互为知己。逢楚天霸回京，胡逸之在醉酒后便向他倾诉了这段未果姻缘。这下倒好，楚天霸此次回来正是准备筹备迎娶东方燕事宜，却不想得知这知己兄弟跟东方燕早有婚约。楚天霸半生戎马，最是重义轻色，眼见无意做出了对不起兄弟之事，又不好说破，只得早早离京重覆落鸟关，把对东方燕的情愫从此盖过不提。

那边东方燕听闻楚天霸回京后又匆忙赶回边关，却似根本忘了有她这回事，自是伤心不已。这时她却意外发现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竟然怀了楚天霸的孩子。这事最后被师父静玄师太知晓了，其时静玄师太正年迈病重，被她这一气当场呕血，从此一病不起，辗转呜呼哀哉了。师伯师叔们这下可放不过她，非逼她说出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还要强灌打胎药打掉她肚里的孩子。情急之下，她祭出了烟雨屏在乌云岭大闹了一场，辗转逃了出去。

逃出去后的东方燕便从此失去了消息，而后楚天霸也自娶了妻室。直到十年后，楚天霸在歼灭翼人国后，野心难满，又率兵反攻圣王朝，直打到圣京，欲取皇座。承德大帝急招四方诸侯进京勤王，终于在圣京保卫战中大败楚天霸所部，楚天霸也因重伤一路逃亡到了血阴山。而东方燕也在这段时间露面四处寻找落败而逃的楚天霸。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是想在他最危难的时刻能够帮他脱困渡劫。最后她打听到楚天霸已在血阴山落脚，并在那里收拾残部建起了血魔军，这才心安。可是她却由此暴露了行踪，更让人知道了她为楚霸天生下了一个儿子，已经十岁。承德大帝一怒之下，下令逮捕这对母子，生死不计。东方燕只好带着十岁大的儿子一路往血阴山逃去，可是还没到落鸟关，便在这清溪镇外的江岛上遭遇了生死截杀，最后殒命于此。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