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梦(下)(1/2)
阳光正好。王宫里的雪清理得刚刚好,道路上没有雪,道路旁却积着落雪,或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或堆在房檐上等着冷不丁砸着谁。
冷绿跟着王后一道将后花园逛了个遍,在冰面上的湖心亭饮着热茶。遥国人喝冬茶,须得煮得滚烫,不像东边的文、白两国还会加梅花雪兑得温热。冷绿觉得,冬茶还是喝滚烫的畅快,拿着调羹舀着喝,或者捧着拳头大的杯子呼呼地喝,都很有趣,喝到茶里加的干果葡萄干时,别提多惊喜了。
刚嘬到一粒花生米的冷绿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像只餍足的小猫咪。
就是不够风雅。
冷绿咂咂嘴,她刚学到“风雅”这个词,对此有些向往。“东二国”该是风雅的,可也文绉绉的。唉,要是能兼顾“东二国”的风雅,和他们“西三国”的爽快就好了。
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冷绿很高兴又亲身明白了一句古语的含义。
“小团在思索何事?如此高兴?”
冷绿的酒窝都要笑成一朵花了,遥王后忍不住询问。
“回殿下,我为自己学到了新知识高兴。”在王后面前,冷绿不敢造次,收起笑容,一板一眼地回答。
可王后觉得挺失落的,因为自己出声,冷绿才不笑了。她越发温柔地说道:“不必如此拘礼,难不成上回我太端架子了,让你不大爱与我亲近?私下里你唤我姨姨也成。”
有王后一句话,冷绿像卸下了一整摞习字帖似的,脸上又活泼生动起来,她甜甜地叫了声:“姨姨。”说着,她往王后那边靠了靠,“姨姨并没有端架子。只是王宫虽好,却总像有个看不见的铁框子,把人格在一个小格子里,逾越不得。”
冷绿这比喻倒是巧妙,王宫里的规矩,可不就是铁浇的吗。头顶落下一只散发馨香的手,冷绿低了低头,任由遥王后轻抚。
耳边是王后的泠泠笑声:“你说的对,王宫里就是这般拘束。可规矩是铁浇的,人是几百个轱辘修整起来的,有了这些轱辘,人可比规矩灵活多了。”
冷绿似懂非懂点点头。轱辘?人也像马车一样有转动的轱辘吗?
“你说王宫好?这便是你愿意来王宫的缘由?”
怎么自己还没问,王后却先问了。冷绿被问得措手不及,紧张得抓了抓团髻上的绒球球,咬了咬嘴唇,她才下定决心般松口:“唉,其实,我起初只是想着能出族苑,再去卖糖葫芦的老翁那里,说不定可以请教糖葫芦的做法。后来又觉得,出族苑可以看到学到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学到不一样的东西……王后笑意愈深:“别人都说王宫是深潭水,你却懂得王宫也是个历练场。我坦白说吧。小团子,我真心喜欢你。遥毒大师将你护在族苑里,是为保护你,可我觉得保护得太过了。不是明智之举。我想接你到宫中学习。”
“可姨姨不是也将世子殿下藏在面纱里吗。”听到祖母的决定被人怀疑,冷绿护短一样地不高兴。
“藏在面纱里?哈哈,世子年幼,敌狼虎视眈眈,当然该保护着。可是小团子,你知道世子殿下在王宫里就可学到多少?那可是咱们遥国唯一的世子殿下啊,那是我唯一的骄傲了。”
唯一的骄傲。她在为小石头自豪?她竟是为小石头感到欣慰吗?
冷绿睁大了眼睛,话儿急急地冲出来:“您,原来您不是那么冷的娘亲?”说罢她兀自忧愁起来,说:“唉,可是世子殿下不知道。”
王后一愣,琢磨出了一些无奈的意味。刚想问,正巧那边残雪石阶上,疾步走来一个侍女,她低垂着头恭请王后:“殿下,王上请您午时共进午膳。”
不知是不是冷绿的错觉,她觉得王后的嘴角上扬了许多。果然,王后带笑吩咐道:“你回去复命吧,就说我会准时到达。”
侍女一走,王后就转过来捏捏冷绿的脸,女子轻吐了一口气,眼睛的光彩细腻柔和,朦朦胧胧,很是醉人。看得冷绿好生羡慕,真迷人啊,她长大后也可以这么迷人吗?
王后调侃着:“我那终日谁也不想会见的夫君,都多久没与我一起用饭了?小团可不要像我一样,嫁个这么不懂人情趣味的夫君。如今我担心衔幽随他爹一样闷,听你方才那样说,看来是我平日太严厉了……”
什么夫君,她才多大呀就与她讲到夫君了!冷绿害羞地往后缩了缩。衔幽是有些闷,但有时候挺有趣的。冷绿一想到衔幽面对一块酱饼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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