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二)（1/2）

校服上残留着的酒气，在打了三场篮球之后差不多消散不见。

郑朝昀背上书包，懒洋洋地把手搭在一个同学的身上，不紧不慢地一边聊天一边向学校大门右边的停车棚走。一旁的黎城，有些表情不自然地跟旁边的人聊着什么。

“黎城，许亦林呢？”郑朝昀问他。

黎城先是愣了一下，有些敷衍地答了一句不知道。

郑朝昀张了张口想说句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他把单车推出来，自顾自地跟其他几个男生说了句再见就走开了。

他骑着车刚出校门几步远，突然从车上跳下来，推着车掉了个头往回骑，身后，推着车跟他走同一条路的黎城，被他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停下来抬头看向他。

他像是发泄一样径直撞上黎城的前车轮，黎城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把车扔开。

“你干什么？”黎城被他撞得莫名其妙。

“把车停回去，我们去坐公交。”

嘈杂的公交车里，一只手伸过来，递来一瓶可乐。

“呐。”

凉凉的气息透过拿着易拉罐上的指缝蔓延过来，黎城僵着的脸就这么放松下来。

他说了声谢谢，伸手接过打开，有些犹豫要不要再说句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的校服就被喷了一大片可乐。

郑朝昀：“哈哈哈……”

黎城：“……”

“好了，”在被黎城扫过一记眼刀之后，郑朝昀停止大笑，正色下来，“话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看你这脸色，跟什么似的，刚刚我都担心你骑车掉进海里……”

他注意到黎城又绷起来的脸，放缓了口气，“是不是因为……因为你爸？”

“没有，”黎城下意识地攥了攥手里的还沾着可乐的纸巾，黏黏糊糊的感觉弄得他有些不舒服，“我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你这脸色搞得就跟那什么……下定决心今晚要去杀人分尸似的。”

“滚。”

郑朝昀的左肩挨了一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黎城看似在笑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觉得你，没必要想太多，而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许亦林上课一直在偷偷看你脸色。”

“是吗？”黎城不太明显地怔了怔，随即扯了扯嘴角，“看来你观察得还挺仔细。”

郑朝昀刚想说点什么，突然惊叫了一声，“啊!”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拎起书包就急忙往前冲，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大喊：“师傅师傅，前面麻烦停一下车!”

一车的人被惊动，车厢里低闷的气氛被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少年拨乱，他在车停下后拉开车门跳了下去，飞到车外面阳光跃动的街道上，冲坐在车里的黎城挥了挥手机，示意他看屏幕，然后不等他回应撒丫子就跑。

黎城低下头点开接连弹出的语音消息中的一个，里面是他带着喘气的声音：“黎城，我有点事，先走啦。”

“对了，我刚刚那杯可乐忘了拿，在你旁边的座椅上，你要是不嫌弃就喝了吧哈哈哈……”

黎城偏过头，发现右边的椅子上果然有一听可乐倒在椅子上，几乎撒了四分之一。

黎城拿纸擦掉椅子上的可乐，脸上不自觉地掠过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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