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1/2）

那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纪云城的那些关心。

他会在夜戏之后叫人给她送助眠的枕头，在突如其来的雨天给她一把伞，各种细节里的关心，却从来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程安初以为那是单纯的导演对女主角的关心，或者说两个人是聊得来的朋友，时不时一起聊喜欢的电影，他会说它的艺术手法，她更喜欢主角的人物性格。

在剧组的时候助理私底下开玩笑说纪云城是在追她，她还让她别胡说，结果在颁奖礼之后，两个人的车厢里，纪云城便当真告白了。

“阿初，”他打断她兴奋的絮絮叨叨，“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她还没从获奖的兴奋里回过神。

纪云城有点好笑地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很惊讶？”

她被冰凉的触感吓的回过神，理了理头发：“有点。”

“看来是我追的不够明显。”他笑得温和，仿佛碰到一个令人头疼的小孩子，撑着额头，“第一次追女孩子，没什么经验，傅远说要我主动些，但我怕吓到你。”又看了她一眼，“看来还是吓到你了。”

她心虚地别开了眼睛：“是有点。”

“在美国没有人追你？”

“有。”

“他们应该比我更热情才对。”

她如实点头：“但是，你……一点也不像会追女孩子的人。”

“的确没有经验，正在学，”他靠着车窗，“或许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追求方式，我已经二十九岁了，跟我比你还太年轻，所以我很担心你会把我当成坏人。”

程安初其实有点想笑：“我没有，只是觉得惊讶。”

“好吧。”他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也很惊讶，但是我很喜欢你。”

“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很多。”

她故意问：“比如说？”

他不擅长说这种话，有点窘迫：“漂亮，坦率，真诚……可爱。”

她被他逗笑了：“你也很可爱。”

一向从容不迫的人露出窘迫的神情，简直令人惊喜。

车窗外一阵吵闹的声音，原来是剧组的人都下来了，今夜《春花秋月》大获全胜，大家都是要去庆功的，他们俩先下来，其余的人慢了一点。

还是男主角傅远看到两个人最先反应过来，他暧昧地向纪云城用眼神示意，然后坐到了他们这辆车后座。

电灯泡来了，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谈。

庆功宴程安初走的很急，因为太平洋对岸的人打电话来，她在洗手间纠结了一阵，还是选择了“屈从”。

在华盛顿停留了半个月，程安初才回到大陆。

她回去是帮她的交际花母亲料理后事，骨灰带回了故土，撒在山水之间。

程女士一生在各种男人间徘徊，最后死在她最不爱的男人怀里，程安初从男人手里结果骨灰盒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一片凌乱。

“你说，你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程安初从来没听到她说过爱哪个男人，但是她却在每一任男朋友面前笑靥如花，仿佛都很幸福，可是她又说，女人只有在爱的男人面前才会幸福。

她在家里睡了很久，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和吃饭，偶尔运动，将增长的体重压回去。

一转眼就是冬天了，程安初逃避纪云城的举动越来越明显，从拒绝他的邀请到不在他可能出现的任何场合出现。

纪云城比她有耐心多了。

赵雨声的生日，她是必定要去的。

她尊重赵雨声，他是自己的伯乐，自己的老师，甚至某个角度说，赵雨声像她的父亲。

所以她去了，纪云城守株待兔。

她向赵雨声敬过酒，刻意留在人群里不让他有机可乘。

最后有人要送她回去，纪云城在地下停车场截住两个人，尚文书看到两个人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躲我？”

“没有。”

“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

“赵导都说，你知道我来差点就不来了，问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她皱着眉：“我没躲你。”

“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他无奈地笑，“我只是想说，阿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疯狂，如果你拒绝我，我自然会退回原位，不打扰你的生活，所以你没必要这么……把我视为蛇蝎。”

她感觉这句话仿佛在高速她，我没那么喜欢你，你这些矫情造作的躲避实在自作多情了点。

程安初深吸一口气：“最好如此。”

这一句话出口，谁都没好受。

程安初心里堵了一口气，直接拉黑了这个人的微信。

外界传出来程安初和纪云城决裂也就是那时候，网上骂来骂去的，两个人谁也没回应。

还是记者当面问纪云城的时候，他反问：“你觉得呢？”

记者不怕死地硬着头皮：“空穴不来风。”

“事实上，空穴才会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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