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你看，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你就说了，你不知人间饥馑。而我已经在这人世里浮沉太多年……

故人逢

小厮领江大夫进大宅大门的时候还说，“江大夫，可好久没看见您这样医术和性情一样好的大夫了，这附近的大夫不是没学到家只会胡乱用药，就是只会倚老卖老，可糟心死我们这些跑路请大夫的小子了，这要是请到惹到老爷吹胡子瞪眼的大夫，可就麻烦了。”

进了老爷的房，这望闻问切还没问呢，江大夫就施施然地当着他的面开口道“精元不足，阳气亏虚。治因则房事减半，治本则大补气血。”后就立即躲开了床上扔来的枕头，和那句咬牙切齿的“江进宝，你存心的吧！”

听到这，小厮看到江大夫面色明显地难看了，然后想到“原来是熟人呐，怪不得刚这么直接，不过这进宝这个名字，还真是……”这还没笑出来呢，就听见老爷在那边故作大方地开口，“进宝闯荡多年，想必甚是思乡，今日就屈尊留在敝府，与鄙人好好秉烛夜谈一番罢。”

自家主子幼年时进过好几年学堂，可惜心思没用在这个上面，后来老主子驾鹤西去之后更是借口戴孝连乡试也没去，后来索性连学也没上，但却把人前故作风雅，说话透着酸气的习惯保留了下来，但因为学得不深，经常乱用一气，很多秀才都暗地里嘲讽过自家老爷。也不知这江大夫能不能听懂，要是当场拒绝老爷，怕是老爷又要发上一通脾气了，正想着，江大夫已经提脚往外走了，心下暗道不好，果然床上的人当场就爬了起来，喊道，“江进宝，给脸不要脸是吧……”当下就要开始砸东西发作起来，那江大夫也没回头，只说了句：“既要秉烛夜谈，不去厅上，难道在你房里不成？”然后就走了出去，小厮怕他不识路，出了差错，就急忙跟了上去。仔细一看，却发现这江大夫熟门熟路的，怕是以前经常来府里。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换了身白衣，深秋时节拿了把绣了青竹的雅扇在手，眉眼风流的布家老爷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看着二十又五的主子带着一脸去南馆的表情来秉烛夜谈，江大夫却也神色不变，继续喝着添了三次的茶，然后拿出刚刚写的方子，说道：“看样子你是想治标了，这个进补的方子正好。”这回老爷也没拉下脸，只摆了摆手让小厮把方子收下，拿给外门跑腿的小子去拿药。

回来时听见江大夫说，“明天去给我爹娘上坟，半月后与我师父去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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