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到了傍晚，马车来的离村庄最近的小镇——赫尔镇。赫尔镇尽管只是小镇子，但比村里热闹得多，尤其是路两旁的店铺，货架上摆卖的物价许多是雅克从未见过的东西。雅克像掉进玩具堆的孩子，下了马车之后趴在这店的橱窗前看一会儿，又在跑到那家店的货架边流连。

鲁伊见雅克这大惊小怪的模样只觉得丢人，就在一旁看，直到夜色降临了许久，鲁伊实在是饿得有些受不了，才跳下马车跑到雅克脚边，用爪子拉了拉雅克的裤腿，甩了个眼神，示意他看看店里的老座钟。

雅克这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连忙抱起鲁伊在他耳边说了句抱歉。他们在镇上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晚餐之后，雅克带着行李和鲁伊回到自己的房间。

雅克一进门便先锁好房门，生怕有人闯进来看到一只会说话的猫。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银色项圈对鲁伊说：“鲁伊你看，我买了个项圈，银色的，上面还有很漂亮花纹，应该很适合你。”他在店里的时候一眼就看中这项圈，觉得浑身黑色的鲁伊带上银色的项圈一定更威风凛凛。

然而鲁伊不领这个情，他看了眼项圈便扭过头。

“我不是说过，别把我当成是只猫吗？”

“我……”虽然鲁伊是一再强调过这事，可雅克下意识里还是把鲁伊当成猫，这跟猫一模一样的外表，不是猫还能是啥？而且鲁伊总说自己不是猫，但才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是猫那到底是什么。这个疑问一直盘桓在他心里，今天，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来：“鲁伊，你总说自己不是猫，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其实是什么吗？原本的样子是怎样的？”

鲁伊定睛看着雅克，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蹦出三个字：“不、可、以。”

这答案其实也在雅克意料之中，这个秘密鲁伊一直不愿说，大概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可以体谅。但是，他还是会去想象，如果鲁伊并不是一只猫，那么它原本是什么呢？

说不定会是个人？这个念头一旦在雅克脑海中成型就挥之不去。如果鲁伊原本是个人，却被变成只猫，难怪不愿意说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雅克识时务地没有追问下去，洗个澡收拾一下行李，早早上床睡觉，明天又得大早起来赶路。

雅克睡不惯旅馆硬梆梆的小床，一晚似乎都在做梦，其中一个梦里，他梦见鲁伊变成变成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袍，像个法师，虽然看不清面目，高傲的语气肯定就是鲁伊无疑。

醒来之后雅克不记得鲁伊在梦里跟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这梦仿佛是什么预言。在房间里吃早餐的时候，雅克还是没忍住跟鲁伊说起梦的事情。

“我梦见你变成一个人，还穿着黑袍，像个很厉害的法师。”

“哦？那人长什么样子，好看吗？”

“看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个挺长得挺俊的人。”雅克双手托腮，开始发挥想象。“你原本其实是个人吧，鲁伊。是不是像童话里中了诅咒的王子那样，被邪恶的巫师变成猫，也许找到一位愿意爱你的公主亲吻你一下，你就能变回人的模样。”

鲁伊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雅克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小时候童话故事看多了。”

鲁伊低头看着面前又硬又寡淡无味的面包，不愿在这话题上和雅克多说：“这面包真难吃，一点都比不上你做的。”

雅克见鲁伊用爪子戳那面包，就笑笑说：“等到了诺那城，要是老师那儿有厨房，就借个厨房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我记着你这话。”说罢，鲁伊把面包推开，舔起盘里的牛奶。

窗外，一只猫头鹰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将屋内的一切收入眼底。

此后，雅克一行马不停蹄赶往诺那城。

愈是远离他们居住的村子，沿路途经的城镇就愈热闹，看到的事物就愈新奇，也愈文明开化。鲁伊初到村子的时候本以为这是个落后的世界，没想到不是这世界太落后，而是村子太偏远。

雅克虽然为城市里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着迷，但他还是把鲁伊的事放在首位，没有在沿途多作停留。除了有几天因为大雨实在不宜出行之外，一直都在赶路。

在离开熟悉的家园之后第二十天，雅克一行终于来到诺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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