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2）

这池子看着赏心悦目，并不会让人有丝毫不好的感觉，可真正掉了进去，才知道它并非表面上那样平静温和，而是颇有纵深、令人难以触底，尤其对宁邈衣这样不会游水的人来说，更是无比恐怖。

她不断挣扎着，想让自己逃离这困境，但她的挣扎毫无章法，根本就让她越发快地下沉。

手臂用力拍打着水面，她试图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可她的努力却似乎完全是徒劳，根本没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

越来越多的水涌到了她的喉咙里、鼻子里，她已经渐渐无法呼吸，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唯一仅存的几分残念，都在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战凌，战凌……

她曾经听师父说过，人死之前，从前的所有回忆会像画卷一样在脑海里重现。那时她觉得好奇，都要死了，怎么还来得及想那许多呢？

可这原来竟是真的。这一刻，她的眼前匆匆闪过了往日的一幕幕，有第一次在敬月楼他出现在她面前赶走那强要带她回去的人、令她免于欺侮，有那时在巷子里他明明想要继续掩饰却因为她扭伤脚而卸下伪装，有他一反常态完全不似重遇后那般冰冷的温柔安慰，有他一步步逼近因为她难以掩藏的慌乱嘴角勾起的邪肆笑意……

一切的一切在一瞬间从她脑海里闪过，最终定格在那天明明说着温情的话语却板着脸的他。

他说，“不准怕他”。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恍惚地笑了一下，便安静、无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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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的话向来不会出错，然而，这一次，师父却说得并不精准。

原来，人不止是死前那一刻会回忆一生之中重要的事、牵挂一生之中重要的人，就连死后，也是如此。

不然现在，她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她的意识如此模糊，可她分明感到有什么人在抱着她，抱得那样用力，有什么人在叫她，叫得那样焦急、伤心。

她虽然听不真切、看不真切，但能让她死后都如此牵挂的人，还有谁呢？

满身湿迹的战凌抱着浑身湿淋淋的她，几乎有些站不稳。他不过是一刻未在府中，再见，她已成了这般模样。

她的面色惨白、浑身冰冷，他们肌肤相贴着，他的身体是那样烫，而她的身体却始终那样凉。

“不准死，你不准死！”他头一次这样失去理智，头一次做出这种任性又显得有些可怜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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