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1/2）
陆虞岚知道京城与边境的大路，并不清楚还有那些弯弯绕绕隐蔽的甚至可能不被人发现的小路。顾瑾他会知道，也是因为暗卫早已探查好了。
一行人到了城外不远处一所村庄，顾瑾把她们安置在这里，他自己却一刻也不打算停歇。陆虞岚拉住他，十分不赞同，“你带着伤，就算进了城，你能进宫吗？”
顾瑾安抚地摸摸她脑袋，“这点伤还不足以左右到我是否能进宫。”
陆虞岚扫了眼他收回去的手，总觉得他怎么变了好多。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宫里守卫森严现在恐怕都是奕王的人，你一个人怎么进去？”
顾瑾斜眼睨她，语调轻笑：“谁说是一个人？”
陆虞岚眉头皱皱，“那还有谁？”
他没有直面回答她，拖腔带调的来了句：“不担心顾奕，这么关心我？”
“……”
陆虞岚忍无可忍：“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又揉了揉她发髻，“放心，自然有人会接应我的，走了。”
陆虞岚忿忿地摸摸脑袋，埋怨的瞪着他背影。
揉乱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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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其实早在边境与陆虞岚启程那天就派人先兼程赶过来了，有件事他没猜错，顾奕一直以为他已经死在边境，所以他对他的九王府并没有加以人手看管。
而他派的人不是军营普通的将士，而是一直隐藏着的暗卫，他们身手敏捷想要进九王府简直轻而易举。仲景他们并没有被拘禁，对于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夜色浓重的皇宫内，那个被封闭了多日的宫殿依然是大门禁闭，这几日来皇帝和皇后与拘禁无二，九五至尊的一位与他的妻子，一日三餐还得由宫女发放。可饭菜也不差，嗪桑却也没怎么动过。
皇帝悠悠醒来，望着守在床前，这几日下来瘦了许多，面黄肌瘦的与之前珠光焕发的她判若两人。
这几日皇帝总是断断续续的醒来又睡下，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嗪桑沉默着取来热水喂他喝下。
他只抿了几口便推了开来，将她微凉的手指握在手心，“苦了你了。”
嗪桑俯下身依偎在他胸前，“臣妾以为夫妻一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皇帝轻拍着她背脊，触手而及的是她微凸的骨头，他似是叹了声气：“朕知你担心老九，你放心，朕保证，老九绝对没死。”
嗪桑惊讶起身，“皇上。”
皇帝看了眼外面，给她一个眼神。
嗪桑明白了，压低了声音，“皇上这是何意？为何可以保证？”
皇帝因为中毒的原因，身体本就虚脱乏力，声音不用刻意压低也很轻：“朕本来没打算说的，可看你这几日状态，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吧。”
“你还记得瑾儿幼时的事吧？”
嗪桑点头，当然记得，那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噩梦，现在记起都心有余悸，当时若不是虞岚挡了一刀，她便再没有阿瑾了。
皇帝心知她此刻在想什么，将她手握住，“自那以后朕便训练了一批精英中的精英暗卫隐在暗处保护他。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他，并且若是阿瑾不在了，他们也要让朕第一时间知道，带着他的尸体来见朕。”
嗪桑听了后却没有好受些，反道：“可是现在宫里都是阿奕的人，或许他们……只是进不来。”
皇帝冷哼，不屑道：“那些兵将算什么？在朕训练的暗卫面前不值一提。皇后可知这些暗卫都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嗪桑摇头。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一百人中厮杀脱颖而出的精卫。莫说门外的那些兵将，现在的他们以一敌百也不成问题。”
嗪桑眼前一亮：“那是不是说，如果阿瑾真的活着，他不仅可以回来，并且可以将我们救出去？”
皇帝笑着点点头，“不过，最重要的是是将皇后救出去。”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就算阿瑾没及时回来，朕也有别的办法救皇后出去。”
嗪桑“啊？”了声，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摇摇头，并未吭声。
嗪桑反握住皇帝的手心，皇帝的手心微厚，还有些温热。
她定定道：“无论如何，皇上也要一起。”
皇帝摇了摇头，语气带了些顺应天命的意味：“那日你不是听到那个孽障和御医说的话了，朕这个毒，无药可解。”
嗪桑毫不在意，“他们说的话怎可算数，这天底下名医多的是，皇上长命万岁，一定会没事的。”
皇帝深深的看她一眼，忽地笑了，“好。”
与此同时，顾瑾避开了重重看守，身形敏捷的进入了这阔别许久的皇宫。仲景告诉他，顾奕这几日都在宫内御书房里处理事物，基本都是留宿在宫中。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顾奕，后面的事自然就解开了。
只是顾奕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谨慎许多，大约是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这个皇位坐着随时都有可能没了的原因吧，一接近御书房顾瑾便感受到了严加看守的压力。
只是顾奕啊顾奕，你终究还是输了。
在这座偌大的皇宫内，有着只有皇帝和顾瑾才知道的秘密，是的，连嗪桑也不知道。
顾瑾曾经有想过要不要告诉母后，后来想想也用不着，当时觉得时态安平，身边的人都很安好，父皇没说，他也就不说了。
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自古以来其实没有哪一个皇帝是能将皇位坐的表面安稳心里也安稳的，他的父皇也不例外。万人之上的皇位，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奉承着其实背后不知道在怎么觊觎着那个高位。
皇宫内，皇帝的每一处居所其实都有一个密道，且密道错综复杂，只有每一任的皇帝才能安全走出去。这密道是先辈建造许久，后辈加工完成的。且解除了这密道建筑的人最后都会被灭口，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将这涉及皇位安全的秘密说出去。
顾瑾会知道，也是在十二岁那年，皇帝带着他走了一遍。他记忆力本就比常人高很多，纵是已经过了多年，他也依然还记得那条暗道的走向。并且他现在基本敢肯定顾奕不知道这条暗道的事情，如果父皇将暗道的事告诉他了，屏着这份信任他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更何况，他还蠢得把父皇母后关在父皇常居住的宫殿内，很显然他不知道密道的事情。
顾瑾掉头去了另一头的宫殿，那里是他每次住在宫里都会住的地方，也是可以打开密道的地方。
顾奕这些天实在算不上过的舒畅，他以为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握在手中了，胜券在握的感觉能让他有安全感。可事实并不是，相反，他很担心，日夜难安。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担心，猜忌什么。
是因为没见到顾瑾的尸体吗？
可是西域加上他的兵力，顾瑾他不可能在重重围剿中安全脱身。
是因为陆虞岚的失踪吗？
说实话他对陆虞岚，只是觉得她很漂亮而已，是那种他唯一见过的漂亮。可是他顾奕是不会因为漂亮而决定自己的婚姻的，他的目的只是让远在边境的顾瑾乱了心神而已。顾瑾在乎的，他都要夺走。
何况，就算她失踪了，他也把陆府监视起来了，她还能搅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那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或许是此时此刻的不真实感；是身居高位掌握大权的不安吧。
许是看久了累了，他揉了揉额角，有些恍惚的趴在桌上想要浅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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