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医生，他怎么样！”

急诊室门顶上的红灯熄灭，随后门被推开。迪安第一个蹦起来，着急地抓住医生的手。林问泽原本正倚着墙闭目养神，听到声响也是全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两步。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医生摘下口罩，环顾四周，“病人家属在吗？”

“怎么了吗？”林问泽眉头一皱，“跟我说就行。”

“哦，是这样的，”医生看了看他，“他的外伤不严重，只是在进入逃生舱的时候有轻微擦伤。但是他在切断和主舰精神联系的时候，可能因为紧张或是其他原因，出了一点小差错……”

“卧槽，难道精神崩溃了？”迪安倒吸一口凉气，“他那么淡定一个人，怎么可能？”

艾利欧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坐好：“嘘，这是医院，小点声。”

医生摇头：“不是的，通过脑波监测，我们发现他的意识处在非常活跃的状态，很可能是正在做梦。按照常理，他应该能很快苏醒才对，但我们观察了好几个小时，发现他本人似乎没有那个意思。”

“梦境滞留？”艾利欧沉吟了两秒，问道。

医生闻言，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同事。没错，我们也做出了这个判断。梦境滞留可能会带来不可逆的消极影响，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必须尽快采取精神干涉，这需要病人家属在免责协议上签字。”

林问泽沉默了，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立场代替景睿的家属签下这个名字。而当在场的其他人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他更是无言以答。他被景睿追逐着，却根本没有想要去了解景睿的一切。他懊悔万分，医生的催促更是让他焦灼。他的手指划过联系人列表，在江浩宇的名字上停留，咬了咬牙，刚要按下，手机却先振动起来，屏幕上随即跳出了宛若救命稻草一般的名字：征。

他朝医生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窗边，接起电话，不自觉地声音颤抖：“我该怎么办？”

戚征只是回拨来报平安，兀地听到他这副不自知的却是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在那头愣了愣：“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林问泽扶着额头，简明地把经过说了：“是我害的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那我……”

戚征在听到那个名字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景睿啊，没事了，不是你的错。不要担心，我先挂了，马上就让戚鸣过去。”

“啊，啊？”林问泽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电话里已经剩下嘟嘟的忙音，再拨回去显示占线。护士们将景睿从急诊室转去病房，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反倒还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似的，连平时总是微微拧着的眉头都松开了。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确认了景睿没有生命危险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回去休息了。林问泽拿了一把小椅子，靠着病床坐下，尽管精神紧绷了如此之久，但他仍旧毫无睡意，便盯着景睿的脸出神。这是他第一次那么仔细地端详那张脸，而后他在那英气十足的眉宇间，隐隐发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为何这么像是……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正要触到他的鼻梁。虚掩着的门就被大力推开了，吓得他触电般缩回手去。来人一阵风似地闯进来：“哎哟，可让我好找，也不告诉我个病房号，这不靠谱的老爹！咦……有人在啊，你好你好。”

“……嗯，你好。”林问泽下意识站起来，将手藏在身后，感到耳朵有点发烫。

“我是景睿他哥，戚鸣。”戚鸣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自己弟弟，突然又跟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林问泽的肩，“噢噢！你就是林——我弟媳是吧！”

“不是！”林问泽涨红了脸，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戚鸣自说自话：“别害羞呀，只有你陪着，你不是谁是。哎呀，你长得真好看，我弟可真是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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