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林问泽和景睿被蒙上双眼塞进车里，颠簸了一天一夜，再见到光明的时候，已经身处监牢之中。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但这伙人的确没有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意思，他们派人替景睿取出了腿上的弹片，尽管那医术实在称不上精湛，好在景睿本身体质不错，休养了两天，就基本能和平时一样行走了。

说是监牢，其实是一个密闭的破旧房间，不过该有的生活设施都勉强能用。紧锁的铁门下开了个小口，有人准时从那里送进一日三餐。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能联系外界的工具，只能根据送餐的规律来判断大致的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很容易被自己逼上绝路，唯一能感到安慰的就是，至少他们还能与彼此为伴。

两人将这个房间彻底搜索了一遍，没发现窃听器，但不能确定墙面是否用特殊材质做成，或许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听上去似乎还是所谓的同居生活，实际上日子过得单调又枯燥。他们别无选择。

房间里只有一张钢丝床，甚至比基地里宿舍的单人床还要更窄一些。开始的两个晚上，林问泽既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又怕一动就会碰到景睿的伤腿，只好蜷缩起来，紧贴着墙面，根本睡不着觉。后来景睿不顾他的挣扎，态度强硬地把人扒拉到自己怀里抱着，林问泽半天挣不开也老实了，闭上睡熟过去，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贴在景睿的胸口，可真是又尴尬又羞恼，差点没把景睿踹下床去。

“……今晚可以试试关灯睡觉了吗？”

景睿坐在床沿，见林问泽从浴室出来，便往边上让了让，问道。

林问泽抿了抿唇，好半晌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其他事可以做，只好晚饭后早早地洗澡睡下。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装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林问泽一直不让景睿把它关掉。景睿便每天都这样问一句，如果林问泽不同意，他就不关，至于理由，想着或许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往，他一直避免问及。

不料今天林问泽居然答应关灯了，景睿有些意外。在黑暗里，人的听觉变得比往常更敏锐，他们头靠头躺下，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当景睿以为这又是一个沉默的夜晚时，林问泽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害怕。”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手抱他。林问泽就像是一只收起利爪的猫咪，温顺地配合他的动作，景睿感到他柔软的头发蹭到了自己的下巴，这份亲昵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到了梦里，绵软的呼吸在胸口吹拂，带来一丝难耐的痒：“……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害怕？”

“如果您愿意说，我会当一个好听众。”这温度曾经是一种奢望，而现在却被他真切地抓在手中，景睿根本不敢要求更多。

被送去塔里的向导，多半都没有什么身家背景，尤以战后留下的孤儿为主。在那里的向导没有什么个人权利可言，把他们养大只是为了和军部的单身哨兵婚配罢了。林问泽是同龄人中外表最出众的，十四岁进塔，立刻就有人指名要他，塔的管理层以他年龄尚小为由拒绝了，实际上是想抬高他的价值，从而牟取更大的利益。然而其他的同伴没有他这样的好运，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塔的安排，等待着他们的是恐怖的禁闭，把十几岁的孩子独自关在一只沉重的铁皮箱子里，没有光亮，没有食物，无论他们怎么哭喊求饶都不予理会。一天一夜之后开箱放人，原本精神奕奕的孩子都成了行尸走肉，任他们搓扁揉圆了。

而后林问泽展现出了异常强大的精神力，甚至能直接摧毁一些哨兵的意识，这让他的追逐者们变得更加狂热。出于对他能力的忌惮，管理者们决定等到他进入结合热期再对外竞拍，谁知他一直到快满十七周岁都没有结合热的征兆，金主们都不愿意再接着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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