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迷(1/2)
羌原方才跟着谢与霏“挖金”,因身后跟着小弟子,见到松动的土壤,谢与霏也不好意思同小辈去抢银子。他见谢与霏闷闷不乐,便带她单独行动,专挑僻壤之处找寻。哪知道没挖到多少银子,却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他跟谢与霏提着彩灯上前查看的时候,便听谢与霏当时就“哇”的一声哭了。她抱着地上那个浑身是血,辨不清面容的人,喊了两声“叶观师兄”便让他赶紧来找沈叙。
沈叙赶到的时候,谢与霏已经把叶观的脸上清理了一下,却还是血迹斑斑。他上前探了一下脉,而后取出两颗药塞进叶观嘴里:“他失血过多,你先起来,我给他查一下伤口。”
他刚一翻动身体,叶观身下便滚出一只手臂,俨然是从他身上断下来的。谢与霏惊叫一声,紧紧拽着云七杳,哭得更响了。
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其中柳初铭也在。柳初铭一见眼前的情形,当下先安排人瞧响集合钟声,未免再有“挖金”的弟子到偏远处遇险。
“小沈,叶观是什么情况?”柳初铭肃着脸问,沈叙倒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正经。
“他的手臂,是被大力撕开的。”沈叙面色凝重,想到了当时在暗室中失去神志的羌原,又想到山林间逃走的那人。
“是山上的动物?”柳铭初问。
沈叙摇头,取出金针替叶观止血:“是人。”
他能这般肯定是因为,动物伤人,会吃肉嚼固,而叶观仅仅只是严重失血,断臂之处并没有确实血肉。
“叶观是何人。”云七杳问。
谢与霏啜泣着,看着她答道:“是凌光峰的大师兄。”
凌光峰?那不就是簇光长老的大弟子吗?
云七杳和沈叙对视一眼,神情都颇为凝重。两人都想到了林间的怪人以及簇光长老的门牌。
她原本还不太想跟他去闯陵墓,总觉得贸然打扰逝者着实不好。可眼下看来,簇光的墓是必然要去闯一闯了。
翌日,生符门中便有人开始传山门内有凶兽,力大无穷,专吃人血肉。柳初铭亲自惩治了两个弟子,流言才消停。
同一日,陆怀衣派人给掌门送来一封问候信。同时捎了单独一封给沈叙。
“洛阳突生数名内力、体力怪异之人,其神志时而清明时而燥动,嗜血嗜杀,或似于羌原,何解?”
沈叙捏紧手中的信纸,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铺展而开。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接二连三出现的躁动的怪人,不同人身上的盏中雪,以及明明不外传、却在煦微山和舍利塔现世的云七剑法。
背后其人到底是何目的,要对付的是谁?他原以为这一切可能是他大哥为了考验他而布下的毒药。可目前种种迹象表明,这似乎不是他大哥的手笔。更像是有人想搅乱这个平静了多年的江湖。
三日后,叶观沈叙的医治下苏醒过来。
柳初铭这才将事情细末向旬疏掌门禀明。旬疏亲自去见了叶观一面,柳初铭和谢与霏也陪同在侧。
“记不得便罢了,你先好生修养,我自会安排人彻查此事。”
叶观醒来便说记不得当夜之事,半点印象也不曾有。旬疏见此,也不多问,嘱咐两句便离开了。
谢与霏见叶观神情似出窍一般,呆滞着脸,眼中空无一物,似乎是麻木至极。她说不出来叶观此时给她的感受,她只感觉到她这位师兄身上了无生气。
“师兄,我有一事问你。”谢与霏蹲下身,平视着半卧在床上的叶观:“我初来师门的时候才三岁,非常怕生,不愿意跟任何人相处。你当时折了一只纸风车拿给我,那几年我便只粘着你。”
“你问。”叶观打断她的话,木然开口。
谢与霏眼角一热,轻轻握住叶观的手:“是不是、是不是簇光长老?”
叶观手指微微一颤,心口好似有刀在剜着,压住变得急促的鼻息,一字一句回答她:“不是。”
谢与霏再也忍不住,拉着他的手,趴在床沿便大哭了出来,嘴里零零碎碎念叨着,却被啜泣吞没一些字眼。
蹲着房顶的云七杳却全部听清了,她听完墙角,便回到自己的房内。一进门便见沈叙和云七追在等她。
“叶观什么都没说。”云七杳关上门就回应两人。
“我猜也是。”云七追替她到了杯热茶:“叶观对簇光极其尊重,胜过生身父母。簇光病重之时,情绪变得非常暴躁,时不时便要出手打人。他本就功夫不弱,即便是病重,寻常人也经不住他踹打。我来拜访之时,凌光峰便只有叶观一人心甘情愿照料簇光了。”
那时候他代表云七世家探病簇光长老,无意间听到从凌光峰退下来的其他弟子言谈,心里对叶观还高看了几分。
沈叙琢磨一阵,不打算瞒着云七追,道:“我们打算去探一下簇光的墓室。”
“也好。”云七追点头,他还记得当时沈叙细问簇光那装药丸的木盒,补充道:“到时也别忘记顺便找一下那木盒。”
云七杳摸着逢雪剑,对云七追道:“小追,你就别跟我们去了。”
“为何?多一个人多一分把握,我曾让人查过,生符门的历代长老都轮流在陵墓中闭关把守。而近年,旬齐,旬曳,旬湛,生符门武功最高的三位长老在墓中坐镇。”云七追摸着他的鞭子,将特意为沈叙打听来的消息告之。
沈叙没想到他居然动用云七世家的耳目去查此事,云七追自然对簇光没有半分兴趣,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