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哄得甜滋滋的（1/2）

第十八章

更衣室空无一人，范教练坐在中间的长椅上，中食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衬得手指修长有力，他沉默地抽着烟，神情有些寂寥，双眼目视前方，似乎在看什么，眼前却只是一个铁衣柜。

费劲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给我一根。”

“你还抽烟？”教练诧异道。

“抽，为什么不抽。”

“你不是好学生吗？”

“抽烟跟好坏什么关系，爱抽不抽。”费劲耸肩。

“也是。”范教练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递给费劲。费劲从里面抽了一根，叼在嘴上，接过打火机咔擦一声点上，抽了一口又吐出，一个烟圈从他嘴里慢慢飘了出来，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范教练好笑道：“你还会玩这个？”

费劲：“好玩嘛。”

范教练：“刚在你女朋友面前那么下你面子，怎么，心里过不去？”

费劲：“？？？？”

范教练又接着说道：“我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又不是孤军一匹狼，把你的后背放心交给你的队友怎么了，你就是不听，偏要自己蛮干，输了比赛丢脸怪谁。”

费劲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不不不，先扯清楚这件事，谁女朋友？”

“跟你坐篮球架下看天的女孩不你女朋友？”

费劲吐他一脸烟：“我们班学委。”

范教练作势要揍他，臭小子敢吐教练烟。

费劲笑嘻嘻一躲开：“没放心上，您说得对，这毛病是得改改，那也得给我点时间是不。”

范教练沉思：“大后天就预选赛了，我会跟学校申请再一个下午的集训”话音一落，双指一并，点了点费劲，接着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费劲咬着烟咧嘴笑的模样褪去了原有的冷淡，带了点痞气跟少年应有的意气，范教练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加油，也就这一年了。”

“嗯，时间不多。”

两人就这么坐在凳子上，一起咬着烟尾巴，烟雾缭绕在他们的眼前，双眼目视前方，仿佛透过这层层烟雾看到了星辰与未来。

费劲洗完澡换了干爽的校服，小跑上了办公室，当面跟班主任和隔壁班的班主任先请了两天假，两个班主任对他们家里的情况还是稍有了解，费劲的班主任许老师虽然不乐意却也在他的坚持下只得勉强同意。

请完假，费劲又匆匆回家给孔嘉晏收拾了点衣服拿了课本，才回到医院。

他回到医院的时候，刘梓楠正在跟医生站门口说话。

医生：“下午肺部拍了片有点炎症，怕要转成慢性肺炎就麻烦了，身体底子太差。”

刘梓楠：“他妈妈怀他的那段时间，身体没养好，他出生时候就比较小，差点没……”

医生点头，“嗯，胎里不足，抵抗力差，得多花心思在平日的温补，尤其是秋冬季，让身体的抵抗力慢慢增强起来。这点上，家长还是要多费点心思的。”

刘梓楠称是。

医生走后，费劲才走过来，刘梓楠皱眉：“怎么没去上课？”

费劲单肩挎着书包，提着一个纸袋子：“请假了。”

刘梓楠：“晏晏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

费劲嗤笑：“怎么处理，最后还不是丢给助理，都是些外人，能真用心吗。”

“阿桢最近还没有进组，我会让她过来的。”

“她来还不如不来！”

费劲憋了一天的火气终于发了出来，他从来没有对外提过，这几年，他是知道刘梓楠身边也仰着一个小孩，他爸成天在外面忙科研，忙得不见人影时候就把他丢回老家交给爷爷，后来又经常四处调动，老头子又十分固执非要带着他，他就跟着也四处转校，住在研究院宿舍里。

这么多年以来，他内心是隐隐有些羡慕那个小孩的，他想象中，他应该是住在灯火通明的房子里，每天放学后有香腾腾的饭菜，吃完晚饭后围在一起看电视或者出去散步，家里有一只猫或一只狗，既吵闹又温馨。

当他第一次见到孔嘉晏时，他就想，就是这么一个小孩，抢走了他的妈，他应该是要嫉妒他的，可是这小孩怎么就长得那么招人疼，又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再紧接着，他跟这个小孩回了家，不，那只是一间空荡荡又冷冰冰的大屋子，没有灯火通明，没有热腾饭菜，就是一人一碗泡面了事，各自回房安置。他那时候心想，他妈真是说对了，就是同居人而已，真他妈的操蛋了，这过得还不如在他爸身边，至少他爸再怎么晚每天也会回家，再怎么忙也会抽时间检查他的功课，去学校给他开家长会。

后来他决定，以后日子里多个人，得把家过得像个家，得日子过得像日子。

两母子就站在病房门口这么冷冷对峙着。

刘梓楠叹了一口气：“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费劲冷笑：“刘女士，我想你忙忘了，我已经过了18岁生日。”

刘梓楠摆手，示意不再谈下去，进了病房，费劲跟在她身后。

孔嘉晏额头上贴着一个蓝色的退烧贴，奇怪地看费劲：“你怎么没有去上晚自习？”

“怎么跟小宝宝一样。”费劲先摸了摸额头上退烧贴露出的位置，明显的温热。孔嘉晏从他进来就呆愣愣看着他，脸上倒是一直都红通通的，不知道烧的还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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