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因性病症（1/2）

第二十五章

费劲知道，他现在在梦里，他清楚感到来自深处的躁动……

眼前的男孩，是的，他很清楚，他是一个男孩，一双大眼，灿若星辰，玫瑰般红润鲜艳的嘴唇，微微张开，偶尔可以窥见一闪而过的舌头，偶尔调皮任性地嘟起，像在索吻一样，不断地诱惑他靠近……

亲吻，碾压，索取，吮吸，甚至更多……

“呼——”

费劲蓦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静躺了一会，猛地掀开了被子，拉开抽屉取出一条新内裤，将身上脱下，指尖触碰到一团粘腻，恼火地“啧”了一声，用力甩进垃圾桶里，换上新内裤。

打开洗手间的水龙头，一头扎进水里，不断从脑袋上冲刷而下的水流渐渐了平息了荷尔蒙爆棚时期的躁动。费劲关上水龙头，随手取过挂着的毛巾，粗鲁地撸了几把头发，水滴四溅，穿着拖鞋啪啪踩过水渍，换上一身运动衣，开始晨练。

天还很暗，朝阳还未升起，月亮缀在天际，朦胧迷离。

费劲加快了步伐，足足跑了一个小时，浑身湿透。

孔嘉晏睡意朦胧地坐在客厅里打瞌睡，费劲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听见声响，揉着眼睛嘟囔道：“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跑步。”

费劲先摸了摸他额头，说：“你还病着，等好了再跑，再睡一觉。”

“哦。”孔嘉晏应完就放心地往后倒去。

费劲早有经验地双手接住他的脑袋，犹豫片刻，便轻轻把他放平在沙发上，拿了毯子给他盖上，自己上楼洗澡。

孔嘉晏睡足精神再次醒来，一看时钟，瞬间清醒，慌慌张张道：“啊啊啊啊啊，都9点了。”

费劲拿着一本英文原文大头书坐在单人沙发上看，孔嘉晏急忙爬起来，过去拉费劲，“你怎么还坐着看书，迟到了。”

费劲盯着孔嘉晏看，看得他毛毛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

费劲摇头，把书收起来，说：“没有，先去洗脸吃饭，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孔嘉晏也来不及多想，再不快点，今天就可以不用去学校了，他已经缺课太多天。

江城阳光已经收起盛夏的炙热，柔柔地铺在人身上，暖暖的。

费劲见天那么好，一扫心里阴霾，将书包挎在肩上，推了自行车出来，让孔嘉晏踩在车后轮的踏板上，等他扶好站稳后，便脚下一使劲蹬了出去，自行车咻的就把房子、花园都抛在身后，追逐着阳光的轨迹，一路骑行而去。

穿过几条小巷，骤然穿到了闹市，孔嘉晏极少踏足这里。旁边公交车突然发出一声长鸣，孔嘉晏吓了一跳。

费劲喊道：“别怕，咱们一会就把它狠狠甩在后面！”说完，脚下飞快地踩着，带着孔嘉晏一脸惊恐的大叫声，风一样在红灯亮起前冲过了马路，漂移一般拐过正在转弯的小车，又连续逆行穿过几辆小车和摩的，在一个路口大拐弯后，疾行十来米后，急速刹车，右脚踏地，稳稳当当地停在医院门口。

费劲的眉眼得意一抬，“怎么样，我就说比公交快吧。”

孔嘉晏惨白着脸，抬手就是一个爆炒板栗，气呼呼地从车上跳下来，留下费劲锁车，又掏出几根烟，一脸神秘兮兮地贿赂看车大爷帮他看好车，才追上孔嘉晏。

护士小姐姐拿着两小瓶输液瓶过来，笑道：“今天输完就结束了，终于不用再受罪了。”

孔嘉晏捞起袖子，他的两只手臂已经全是淤青。

护士小姐姐没看到费劲的身影，便问：“你哥哥呢？”

孔嘉晏嘟囔：“才不是我哥哥。”又心想，好像喊哥哥也是可以的，脸上一红，小声回答护士手：“去找医生了。”

内科就诊室里，主任翻看孔嘉晏的病例和新拍的肺部片子，点头道：“嗯，剩下的口服药吃完就了。”

费劲：“谢谢医生。”

主任扶了扶眼睛，犹豫了片刻，费劲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说：“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主任把手按在孔嘉晏往年厚厚的病历簿上，说：“这几天我翻看了孔嘉晏的以往全部病历，我怀疑病人在秋季反复发烧，并不是因为身体虚弱，季节变幻导致，当然，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更多成因，我猜测可能是心因性。”

费劲疑惑：“心因性？您是说这是心理疾病。”

主任点头：“你这么理解也可以，这是一种潜意识里主导的神经性行为。简单来说有两种典型情况，比如小孩为了引起家长关注，会用哭闹生病的方式来吸引注意力，还有一种是在特定环境特定情况下对病人产生一种特殊场景，一旦这种特殊场景的特质出现，病人容易陷入一种神经质行为模式中。”

费劲敏锐地察觉到关键词：“秋天？”

主任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需要对病人有一个完整的了解才能解答，或者寻求更专业的心理医师。”他犹豫了一会，又说：“从以往的就诊记录来看，今年像是一个转折期，往年病情必定是来势汹汹，今年却非常迅速就恢复了健康。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想，照孔嘉晏的身体情况来看，以后会越来越好。”

费劲接过医生递回来的病例，说了一声谢谢，起身告别。出了诊室，费劲给刘梓楠拨了一个电话，接起电话的是小朱。

电话里，小朱笑道：“费劲吗？刘总跟桢姐正在开会，是有什么事吗？”

费劲冷声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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