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迟迟 十七（1/2）

“西河老妖？那到底是谁？”何姓青年像阵风一样倏忽间远去，萧牧站在谢仪旁边，面前进山的大路已经变成了九转十八弯几乎不可见的羊肠小道。

“丁西河，好几十年前的一个魔头，被管有鱼杀了。”谢仪没再急着往前，选择了同萧牧一前一后在拥到路上的茂密草木间步行。

“那他怎么会又现世了？夺舍了？借尸还魂？不应该啊，不是说凡为患世间的全都得打散三魂七魄的吗？”萧十万个为什么又开始喋喋不休：“难道他不是活物？是女娲补天的五彩石修成的精怪？”

“他是人，还是莽虎山徐老的得意门生。”

“莽……？”萧牧不敢把名字念完，“这地方不是不能提的吗？”

“说不能提就不提了？你连为什么不能提都不清楚，就认准了不能提？”

萧牧吞了声，他也是在观中众人偶尔遮遮掩掩的只言片语中听说有这么个几乎被铲平的犯禁的地方。

“八十年前垂星观还是个眼看就要断气的小宗门，那时候中原势力最大的就是莽虎山。莽虎山中无宫无观，只有无数单门独户的洞府；徐老亲授弟子数百，丁西河是他的得意弟子之一。

“修真界和朝廷里一样，只要有人被竖成靶子，所有的罪名就全成了他的。我查过，丁西河的二十条罪状里绝大多数都非他所为，但是当时群情激愤，丁西河甚至莽虎山都成了众矢之的。我猜测，徐老爱徒心切带着全门保护丁西河，而丁西河极怒之下大开杀戒，莽虎山就在那群正人君子手下成了中原最大宗门的坟墓。至于为什么这件事不能提起，可能是怕有人查清了当年的真相，以至于现在中原所有幸存的宗门元老都成了不义之徒。”

“而且……带头讨伐的是管有鱼，对吧？”

“嗯。”谢仪四处寻找村庄的影子，可是连个栅栏都没看见。“我觉得管有鱼突然回观，也和西河老妖现世有关系。”

“对了，既然丁西河是人，为什么还叫他老妖啊？”

“不知道。”谢仪散了一张寻灵符，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牧摸着下巴：“不对。”

谢仪扬眉：“怎么不对？”

“不管什么地方，总会有生灵的游魂，就算是大戈壁也会有被渴死的人；按何兄说的我们已经到了村庄附近，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谢仪点头：“很好，还有吗？”

“这里不像是村子……我感觉像……”萧牧皱眉原地转了好几圈，终于得出了结论：“像个坟场！”

“嗯，从堪舆术来讲这里正是阴脉上的一个眼。”

萧牧突然想起了邋遢青年走前说过的话：“不对啊！他说山魈屠村了，可是这……这是村吗？这要是村的话得屠过多少年了啊？”

谢仪走出小路几步，用剑鞘拨开齐腰的野草，露出一道残墙给萧牧看。

“我的天啊……”萧牧也跟着趟进了草丛深处，走着走着好像踢到了什么——他刚要弯腰捡起来，发现那是根糊着白纸穗子的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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