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煜华变得越来越沉默，眼底有重重的黑眼圈，脸色异常苍白。
辛汄川的担忧与日俱增，他知道小鲜儿的睡眠严重不足。白天拼命工作，晚上熬夜赶稿子，即便他主动分担，煜华仍旧固执的拒绝了。
“还好就剩明天最后一天了。”小丁生无可恋的揉着肩膀，这破地方他们呆了大几十天，都快吐了。
“下一站是茨瓦内对吧。”
“嗯，欧化程度非常高，不同文化之间撞击融合，很有代表性。”辛汄川查看着日程表，“停留五天，然后就可以回国了。”
“啊，解放啦！”小董兴奋的挥舞双臂，无比想念国内的冷锅串串和红油火锅。
“煜哥！”小崔的声音远远传来，大男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汗衫已经湿透了。
“怎么了？”煜华被吓了一跳。
“出事了，出事了！”小崔喘着粗气，“莱丽斯快死了！”
“怎么会？”煜华变了脸色，“在哪？带我去！快！”
“这边。”小崔转身就跑，煜华连忙跟上，辛汄川放心不下，将身上的背包甩给了小丁，“我去看看，你们先回去。”
“我也去！”小丁急了。
“回去，把资料整理好！”辛大主编头也不回，一会功夫就消失在了街头。
小丁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还是听老大的话，乖乖回去等着。
莱丽斯是煜华前两天采访过的黑人小姑娘，今年刚十五岁，就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小女孩性格开朗爱笑，虽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却笑着告诉煜华，等孩子生下来，一定会好好疼他。
物是人非，不过短短几天，怎么就快不行了……
“在那里。”小崔指着空地上的一群人，地上铺着深色床单，莱丽斯躺在上面，几名年纪大的黑人老妇坐在一旁晃着骨头做的法器，嘴里念念有词。
“为什么会这样？”煜华不敢相信，他慢慢走了过去，莱丽斯穿着淡粉的粗布裙，上面满是鲜血。
“送医院啊！我出钱！”他对着莱丽斯的母亲大吼，那个瘦弱的女人哭泣着不停地摇头，嘴里哆哆嗦嗦说着什么。
“为什么不去？”煜华的眼睛变得血红。
“她说莱丽斯的灵魂已经升天，现在肉体正在净化，往生之路会更顺畅，可以上天堂。”
“放屁！无知！”煜华毛了，上前就要抢人，被辛汄川一把抱住了。
“别冲动！”辛汄川压低了声音，“那孩子没呼吸了。”
煜华身子一僵，他颤巍巍伸出了胳膊，放在了莱丽斯的鼻翼下面，果然，已经没有了温热的气息。
“发生了什么？”他攥紧了拳头，愤怒的看着干瘦的女人。
“有个变态的客人，想要和莱丽斯发生关系，给了很多钱，说有了这些钱，就能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莱丽斯妈妈刚好不在，她就当真了，然后就……”小崔哽咽了，“后来大出血了，客人跑了，被发现的时候没能及时送医院，所以就……”
“她是个孩子，”煜华悲痛不已，血红的眼睛看向了冰冷的莱丽斯，“喜欢吃pap和奶馅饼的孩子。”
辛汄川见他这样，心疼的抱住了他的肩膀。
“人竟然能这么坏，”煜华泫然若泣，喃喃自语，“竟然这么坏……”
辛汄川掏出钱包，递给了小崔，“劳烦你盯着点，看看葬礼需要多少钱，我先带他回去。”
小崔应下了，翻开钱包，顿时和煜华的照片来了个对眼儿，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那两人的背影，原来是这样啊……
“老大，发生什么了啊？”小董见人回来了，连忙凑上前去。
辛汄川摆了摆手，拽着胳膊将煜华带到了自己房间。
小董还想跟上去，被小丁拦住了，那两人满嘴是血的画面带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你别跟着添乱了。”
煜华任由辛汄川摆布，神情呆滞的坐在了床上。
“是不是特别难过？”主编大人摸了摸他头上的小揪揪，语气轻柔。
煜华不吭声，红着眼眶，却没泪水留下来。
“这也是一种解脱。”辛汄川坐在他面前，一下下捏着他的手，“至少不用遭罪了。”
“她没过过好日子。”煜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九岁就开始接客，她的身上都是伤疤，没人对她温柔过。”
“谁说没有，不是还有你吗。”辛汄川笑着摸了摸小鲜儿的脸，“你上次去看她，买了那么多奶馅饼，她都开心的跳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煜华的睫毛湿了，“你一直跟着我？跟了多久？”
“28天。”主编大人无奈的笑了，“我实在是担心你，绝对不是痴汉尾行。”
“你……”煜华哽住了，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连忙慌张的去擦。
“哭吧，又没人笑话你。”辛汄川闭着眼睛将头放在了煜华的腿上，“我不看你，使劲哭！”
煜华怔怔的看着变态的脑袋，从小他就被告诉“不许哭，要不妈妈不要你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使劲哭！”
“我不哭。”煜华高高扬起了头，泪水顺着线条优美的脖颈蜿蜒而下。
辛汄川等到小鲜儿全身发抖，才突地睁开了眼睛，直直看向了错愕的煜华。
“你他妈骗人！”煜华慌张的擦脸，下一秒就被扑倒了。
“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不愧是文学杂志的主编，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念诗。
煜华恼羞成怒，刚想骂人，就被封住了口。
辛汄川小心翼翼，轻轻吮吸，吻里有欢喜、有心疼、有安慰。
煜华放任身上的人为所欲为，直到辛汄川撩开他的衣服，再次重重咬在了胸口。
煜华痛的身子一抖，他想起了莱丽斯染血的裙子，明天依旧日升日落，那个女孩却再也不会醒来，陪伴她的，只有腹死胎中的孩子与冰凉的黄土。
他将手覆在了辛汄川的头上，微微用力，像是要将那人揉进血肉里。
主编大人专心吸血，他要在这里，永远留下痕迹，他要让小鲜儿这辈子都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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