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1/2）

早上奶奶散步回来发现玄关处的帆布鞋还在，慢慢的扶着楼梯的扶手走上二楼，打开了陆佑年紧闭的房间门。

房间里的家具很少，两个书架一个书桌一张床。

可房间里道处都是书，床上地上书桌上。

床上，陆佑年盖着一条灰色的薄毯，蜷缩在床上。床头柜厚厚的奥数考卷上摆放着一板止痛药。

即使是在睡眠中他还是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全是密密的细汗。

看来昨晚去参加同学生日，回来睡眠不是很好。

“佑年起床了，今天不是要回学校上课吗？”喊醒自己孙子之后，她再慢慢的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将粥盛好，再端出喝粥的小菜。

她站在客厅的供桌前给自己死去的丈夫上了一炷香，嘴里念叨着最近的事情。

将水果拿起来，再摆上刚买回来的。

听着楼上的动静声，她莫名的觉得很安心。

陆佑年下楼之后，果不其然的衬衫扣子扣错了，领带也系的歪歪扭扭的。洗脸时侯估计一不小心将衬衫的腰部部分给溅湿了，不过还好现在是夏天。

她用有些不稳的手替自己的孙子将扣子重新对齐之后再一个一个的扣好。

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越来越大，陆佑年不得不弯曲膝盖。

奶奶将领带翻到领子下，再把衣领翻下来。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催促陆佑年快吃早饭。

“奶奶是希望你把精力都放在读书上，但你也要在小事上注意一些，都这么大的人了总是在生活小事上马马虎虎也出错也不行。”

听上去是责怪，可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奶更多还是疼爱和怜惜。每次到这个时候，她总会幻想自己不在了的时候，陆佑年该怎么办，回回如实说给自己孙子听，却总被他回以“别瞎说”三个字。

奶奶在他出门的时候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看好公交车号和路线。

他出门还算比较早，仔细确认了路线和公交车之后，他还是坐到了另一个地方，回想了很久只得出他记忆中的路线就是错误的结论。

最后落得打车去学校的下场，早知道还不如早些就这么做。

司机说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首府外国语高中？福熙路上的？”

他嗯了一声。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着他：“小伙子你是个高材生啊。”

他有礼貌的说了一声没有，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

他有基本的礼貌去回复别人的话，但没有更多和别人多做交谈的想法。

司机似乎看出来了，一路上也没有再和他说了话，将汽车停到校门口，他付了钱之后，却对着他说了一声谢谢。

“没事，找的零钱你拿好。”他回以微笑。

可陆佑年又没有回复他任何话，拿过找零就下了车。

他想过林朝白会在校门口检查，但没有想到回学校的第一天就遇见了。她还是那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

即便是例行检查却不难看出她故意的刁难。

他讨厌自以为是不知上进的人，偏偏林朝白就是这么一个混吃等死的人。

如果是别人这自然和他没有关系，可又巧合的是那是林朝白。

低着头写着字，陆佑年又看到了自己右手虎口上的伤疤，视线边缘，是她穿着的白色衬衫，里面内穿的文胸若隐若现，视线再往上是白皙的锁骨，她自己的领带都系的松松垮垮却还在这里狐假虎威。

周围投过来的视线和窃窃私语声，烦的他想走开。

早知道还不如再迟到一会儿。

她说要学生证。

陆佑年找遍了书包和口袋里，学生证都不在。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忘记在家里的哪个角落里，或是弄丢了：“没有带。”

即使是人人称以完美的陆佑年，却有着别人都不知道毛病，丢三落四，或者可以说他只是一个行动自如四肢健全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打电话给班主任。”林朝白是这么说的。

其实压根没有这个必要，她知道自己没有假报姓名。

从门卫处的名册上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号码，好一会儿电话才拨通，电话那头的语气并不好，陆佑年自报了姓名，简单的说明了他没有带学生证在校门口被拦住的事情。

挂掉电话，他想和林朝白转达电话里班主任的话。余光瞥见她靠在墙上，双手向后搭在门卫处开着的窗沿上，她抬着头不知道再看什么，原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带和衬衫领口露出脖颈的一片肌肤，文胸的肩带在一片白皙里很是明显。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被轻轻的带起，精致的侧脸在发丝下模糊了起来。

可眼前的侧脸越是模糊，脑海里那张脸却越是清晰。

喉咙上下起伏，他立刻在被林朝白发现之前将视线移开了。

陆佑年干脆转过身不去看她。

当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那是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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