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离别让人尝到孤独滋味（1/2）

傅柳歌还在半睡半醒之中，便听见外头屋里有隐约人声，先是稚嫩而清脆的童音，然后是老人家和乐生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起身在床上稍坐了会儿，平息心中那股烦躁的起床气。

这时比他先起的乐生推门进来了，微带歉意道:“大年初一，孩子们都来拜年了，他们来得早，吵醒你了吧？”

傅柳歌摇摇头，问道:“你什么时候起的？”

“七点不到吧，你那时睡得还沉，就没叫你了。”

“昨晚守夜到两点多，起这么早，你不困么？”

乐生笑道:“过年精神好，不困。你如果困的话再睡会儿。我去门口守着，让那群小家伙们小声点儿。”

傅柳歌摆摆手，直接掀开被子起床了。他才出卧室门，便见着三个七八岁的孩子，包得跟个粽子似的，一人手中举着一只大块头纸扎红鲤鱼从外头走进来，看见乐生了，便先下了张红帖子，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恭贺新春”，接着他们便举着鲤鱼排着队在堂屋里打起转儿来，边转边大声念道:“鲤鱼进屋，家家享福；鲤鱼尾巴甩一甩，恭喜主家财源来……”

转弯圈，念完祝福的话，三个娃儿排排站在乐生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乐生从兜中掏出一打零钱来，给他们每人分了一张，他们笑嘻嘻地说了“谢谢”就准备走。乐生问道:“吃饭了吗？口渴吗？要不要拿点零食，喝点水？”孩子们摇摇头，举着鲤鱼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走了。

乐生对看得津津有味的傅柳歌说道:“这群孩子，可来劲了，简直是废寝忘食了。”

傅柳歌笑道:“这是属于他们的童年的快乐吧。你小时候也玩过吗？”

乐生摇摇头，“我小时候还不流行这个，都是大家拿着大袋子去讨糖吃，不过我也没有去过。”

傅柳歌点点头，他大概已经知道乐生的童年是比较孤单的，具体原因别人不愿主动说，他也不便多问。转头看见桌上已经有一沓红帖了，惊奇道:“一早上这么多了？这附近孩子还不少呀！”

“邻近村子里的孩子们也会来，本村的孩子没这么多。”

“村里的人情味儿果然比城市浓厚，在城里，不是特别熟悉的，连对门都不愿去，更别说隔着街区了。”

两人正聊着，阿婆从灶间出来，笑道:“都起了啊，吃早饭吧！”

傅柳歌转身去洗漱，乐生帮忙摆碗筷。大年初一第一餐，按规矩要吃得丰盛，所以桌子上摆着阿婆熬的八宝粥，腌的小菜，炸的年糕，还有蛋饺肉丸子等。

把肚子吃得微撑之后，傅柳歌拿着相机给新来的举红鲤鱼的孩子们拍了一段录像，那几个孩子离开后路上遇着了其他孩子，把这事儿一说，陆陆续续地又有好几群孩子前来乐生家，发了帖子就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傅柳歌。乐生在一旁忍俊不禁，傅柳歌只得一次次地为他们录像。直到太阳高挂，才得以消停。

“胳膊酸吗？”乐生问道。

傅柳歌甩甩胳膊，“有点儿。”

“我给你揉揉吧。”

傅柳歌闻言伸出手去，乐生便手法得当地替他揉捏起来。

“你这手是和你爷爷学的吧？我爷爷说你爷爷以前常替战友们按摩。”

乐生点点头，“小时候爱学大人，就学了点儿，其实并不得法，阿公去世后，阿婆常让我帮她揉捏按摩，倒是渐渐熟练了。”

片刻后，傅柳歌道:“可以了。别等会儿你也手酸了。”

乐生松开他的胳膊，问道:“我要去给师父拜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你师父？”

“嗯，我以前休学的时候跟着学做木工的师父。离家不远。”

“行，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出门时，阿婆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和人聊天，听乐生说要去给师父拜年，嘱咐道:“把墙上挂着的香肠带上些送给你师父。”

乐生提了香肠和傅柳歌来到师父家里时，这里正在开家酿的甜酒。乐生师娘当即给他们每人斟了一碗，碗是木碗，显得古朴又雅致，傅柳歌端详了一会儿。

乐生对傅柳歌道:“这碗是师父自己做的，师父不仅会木工，酿甜酒手艺也好得很，你尝尝。”

傅柳歌端着大碗尝了一口，“嗯，很香，清甜，是挺好喝的。”

乐生这才对师父介绍傅柳歌:“这是我同学，傅柳歌，来咱们这感受过年气氛的。”

“哈哈，城里小伙儿长得就是俊，这甜酒你要是喜欢，就让乐生给你搬一坛子走。”

傅柳歌回道:“这怎么能收，您辛苦酿的。”

“不辛苦，多着呢！”

乐生也道:“师父好客，你又是稀客，要是真喜欢，咱就带一坛回去吧，不多的，师父每年要酿好多呢！”

傅柳歌再次体会到了农家人的热情，见他们都这样坚持，再加上这酒的确好喝，便也不再婉拒。

几人坐着缓缓喝着甜酒，聊着天。

师父笑道:“我以前以为呐，乐生这小子会跟着我做很久木工，直到出师。他心静，手灵巧，也吃得了苦。谁知道，这得意门生一朝鲤鱼跃龙门了。不过，我挺高兴的。来，喝——”

乐生便和他碰碗，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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