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独好（1/2）

苏小玉从来对武功一事就很着迷，常拉着罗霄然让对方教她功夫。不过罗霄然身为天远门的弟子，常有要务在身，没空理会教苏小玉。

此次天远门因着新任门主继位，就想招一批新弟子入门。罗霄然念着苏小玉，就想让她去试试。

“新弟子只需家世清白，年龄在十到十八岁之间，男女皆可，还要有根骨，易于习武。当然有一定功夫基础的人更佳。”

苏小玉基本符合条件，不过她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强烈要求罗霄然教她功夫，“表哥不许再推辞！”

罗霄然几番说理表示自己没时间，但苏小玉充耳不闻。最后，他只得搬出慕凝湘来，“你姐姐功夫极好，又有时间，让她教你！”

慕凝湘不知怎么这把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看到罗霄然微微含笑的样子，知道对方是怕她悄悄离开才故意这样做。加上苏小玉殷切期盼的眼神，慕凝湘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苏小玉高兴至极，应着慕凝湘要找一处清静之地习武，就带着她到苏家村对面的山上去了。

此处平坦宽阔，有树木遮天蔽日，有小溪横贯而过，有水潭点缀其中，有断崖在一边伫立，有瀑布飞流直下。风景清幽，如诗如画，确实是一处胜地。

“手臂抬平，腰背挺直，下盘要稳……”慕凝湘一一纠正苏小玉练剑的姿势，将要诀教授与她，“剑招易练，多练几遍，你就能记住了。所谓熟能生巧，在熟记的情况下还应该学会灵活变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招式，争取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这套剑法与容家剑法同出一源，就是被天远门发现，也可以说是罗霄然私心作祟，要帮表妹加入天远门，才违规教了她。只要苏小玉入了天远门，也就不是什么大罪过了，罗霄然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的。

慕凝湘在一边看着苏小玉练武，不期然想起以前在紫焰山庄的情形。那时候督促她练功的是月辰叔叔，他说自己有一个继承人，等她剑法有所成时，就让两人见面，比试比试。

“他练的逍遥掌可是有模有样的了，你啊就……”月辰叔叔摇头浅笑，声音里掩不住的揶揄之气。

那时的慕凝湘很是不满，就气呼呼地道：“我一定会努力练功，在他练成逍遥掌之前赶上他，我一定会赢的！”

“呵呵，他也是这么说的！”月辰叔叔笑着道，好看的眸子里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不过两人最后也未能见面。因为一场大火焚尽一切，全部都化成了灰烬，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他。

“我已经应诺，可是你们在哪里呢？”

“姐姐，你在说什么？谁在哪里？”苏小玉弯腰，将脖子伸到怔怔出神的慕凝湘面前，抬手在她眼睛前挥了挥。

慕凝湘猛地回神，瞬间掩去脸上的悲戚与落寞。她扬起一抹笑意，神色无波，“没说什么。你坐下休息一会儿，我给你演示一遍。”语罢，拿起身旁的剑，站起身，向前走到五丈开外。

慕凝湘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似要将心中所有的悲伤沉郁都吐出来。她闭上眼，再睁开眼，转换之间，连同周身的气息都一变。宛若历尽千险万难才破茧而出的蝶，看似柔弱的外表，却蕴含着异常强大的气势。

苏小玉小嘴微张，杏眸睁得大大的，亮晶晶地看着慕凝湘，显然是被迷住了。

慕凝湘心无旁骛，抬臂挥剑。但见一招一式流利顺畅，或如行云流水，或若疾风骤雨。偶一个回首，一个翻转，一个跳跃，或若蝶轻盈一舞，或似凤凰展翅翱翔。

阳光自树梢缝隙中倾泻而下，透露出斑驳的光束。女子翻飞的身影从中穿梭而过，青丝飘扬，衣袂飞舞，全身沐浴在那一片光芒中，温雅澄净。

这一切都落入一双深邃如渊的凤眸中。

急跃的身影停下，定格在慕凝湘回首转身刺出剑的刹那。她将内力凝掌上震剑而出，只见白光一闪，剑直射进几丈外的大树中，没过半身。

“噗！”慕凝湘不可抑制地喷出口血来。不过她并不惊慌，似是料到会如此，平静地拿出手帕擦净嘴边的血迹，不留半点痕迹。随后慕凝湘若无其事地走到树前将剑取下，转身回到到苏小玉的面前。

苏小玉明显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等慕凝湘停了片刻才有反应。她猛地跳起抱住慕凝湘，毫不掩饰的赞叹与崇拜之情，“哇，姐姐好生厉害、好生漂亮！”

“好了！”慕凝湘拍拍她的背，莞尔道，“只要你努力练习，终有一天你也可以的。”

苏小玉双手叉腰，下巴微抬，自信满满地道：“那是当然的啦！”说着，见慕凝湘额上汗水涔涔，脸色微白，苏小玉担忧不已，“姐姐怎么脸色这么差？累着了么？”

“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慕凝湘语气轻松道。她当然不想告诉苏小玉真实原因，免得她担心。

“姐姐既然累了，就好好歇会儿，我再练练！”苏小玉提着剑起身，打算再练几遍。

慕凝湘此时心绪起伏得厉害，加上刚练完一套剑法，浑身是汗黏腻不舒服，就想下水去静心平气，顺便清洁下身子。她取下发带头饰，褪去外衣折叠好放在一边，只着贴身肚兜和短裤，这才一步一步走入水中，边走还边捧起水浇在身上。

待走到潭水齐胸口的位置，慕凝湘才向前一个俯身，滑入水中。凉凉的水瞬间就包裹住身子，身上的燥热慢慢散去，慕凝湘不自觉地露出放松的神情。她轻轻地闭上眼，任这种柔和舒缓的感觉包裹自己，缓缓地向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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