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2)
“江苇,你今个儿怎么干起活来了,稀奇啊。”
江成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口的门槛上。
说起来,江苇比她大四岁,按村里的人情规矩,年纪小的得喊年纪大点的叫姐。不过,江成看不上江苇,从来都叫她名字。
江苇停下手里的扫帚,静静地望向院门口的陌生人。
“你是谁?”微含笑意。
“不是,你真给撞傻了啊?”江成凑上来,左右打量面前头上还裹着纱布的女人。
“别人说你从山上掉下来,脑袋给磕着了,我还不信。”江成说,“现在是差不离了。”
江苇平静地听着,任由她打量。
“啧,看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
江成摇摇头,不习惯对方如此安静的模样。就是从坡上滚了一道,也不至于连性情都换了。本来吧,还想向以前一样,冷嘲热讽几句,叫她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她弟弟了。现在嘛……
她咽下肚里准备好的话,看了眼对方沉静的神情,悻悻地走了。
江苇看着对方健实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院门的拐角处,转头继续收拾狼藉的院落。
“阿苇。”一个老年男子拄着拐杖进来,“你身上还有伤,就别收拾了。等你身体大好,再弄这些不迟。”
江苇放下扫帚,扶老人在院子里的板凳坐下。
“你这孩子倒是因祸得福,我愁了这么多年没把你教好,没想到这一摔,人反而懂事了。”老人握住江苇的手叹息。
江苇垂目不语。
“你要早些懂事就好了。”老人惋惜道,“凭你的相貌,娶个好夫郎是不难的。”老人环顾四周,院里早些年催促江苇开辟的菜圃还荒着,自从江苇爹娘去世后一直住着的老房子也没修葺过,再想到每年春种秋收都要自家女儿过去帮衬的田地,江徐氏心情复杂。
“你也快要成家了,到时候分给你的男孩子只要品性别太差,就跟人好好过。日子嘛,只要不偷奸耍滑,老老实实过,总会有起色的。你可不能跟以前一样还往镇上赌坊里去,好好顾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别让你爹娘在地底下也不安心。”江徐氏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早点给你们江家开枝散叶,也好有个香火传下去。平日里那些狐朋狗友就少来往,顾好家里人才是要紧。记住了吗?”
江苇笑道:“您教训的是。不过,”她顿了一下,“分过来的男孩子?”
江徐氏抿唇笑,眼角的皱纹开出一朵花,“倒是我给忘了,没跟你说。你夫郎估计过几日就到,可不许嫌弃人,好好过日子。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跟你同岁的阿粥都有一双儿女了。”江徐氏提起自家孙辈,笑得格外慈和。
“我已经跟人定亲了?”江苇迟疑道。
“不是,官配的。”江徐氏指了下东边,那是县城官府的方向,“男孩子二十岁还没嫁人的和女孩子二十五还没娶夫的就由官府指配成亲,这规矩你是给忘了。”江徐氏轻轻地戳了下江苇的头。
“阿公,可以不娶吗?”江苇皱眉询问,俊俏的眉目笼上一股清愁。
“这当然不行。”江徐氏肯定道,“要娶的,不然得挨板子。上回溪头村那个男孩子就死活不肯嫁,结果硬生生给打死了。”江徐氏尤有余惊,拍拍自己重胸口,“听人说,那血从衙门里流到街上,不知道有多惨。”
他转头对江苇说:“你可不能在这事上犟,晓得吧?”
临走的时候,江徐氏不放心地对江苇道:“你身子骨还没好全,这些活儿等你夫郎来了,让他干,你好好养着,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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