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等到枯叶挂满枝头，寒冬肃杀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城市，两个多月的排练终于到了收尾阶段，这两个月陈南和夏川真实的忙成了狗，隔三岔五就得过来一趟，早晚都得监督着，累得是回寝倒床就睡。

这天一清早，到田径场的时候陈南还打着哈欠，要在这种冷得只想让人长眠不起的季节早起实在是太考验陈南薄弱的意志，操场上的舞台灯光早两天已经搭好，现在在做最后的布置和调试。

夏川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手上提着买好的吐司和牛奶。上个月夏川在给陈茜补课后苏媛请他们大小三人吃饭，饭桌上怎么也绕不开嗑唠家常这一环，唠着唠着就扯到了养生这个话题，苏媛很好的用陈南当了回反面教材，“他经常是为了多睡几分钟早饭都不吃，一日三餐没个准头，时间久了胃都磨出毛病来了，刚开始他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这鬼崽子小时候一天吃八根冰棍，吃到后面我和他爸看着牙都凉，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肚子也不疼牙也没事，居然也有吃胃药的一天。”

陈南颇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赶忙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妈，吃饭，吃饭。”还冲苏媛朝夏川的位置使了使眼色，苏媛知道他这是让自己给他在夏川面前留点面子，一时也觉得好笑，估摸着这傻儿子是真上心了。

夏川在一旁应下苏媛的话后没再说什么，只是之后买早餐的时候都会给陈南多准备一份，有时候是豆浆油条，有时候是酸奶蛋糕。

陈南在心里偷着乐，万万没想到苏媛这次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来了个神助攻，每次都会吃得精光，对他来说，夏川买的都是最香最好吃的。

陈南咬着吐司，坐在操场的一角上，夏川也蹲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草皮。

“串儿，过半个月就是茜茜生日了，到时候一起出来玩呗。”

夏川没有马上回答，陈南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又接着说，“就我们三，我爸妈忙着呢，给她发个红包就完事了。”

“那行。”

夏川很喜欢陈家的环境，但毕竟和陈家父母说不上熟，同桌吃饭和相伴而行的话还是会让他感到一丝拘谨和不自在。

“对了，茜茜平时喜欢什么啊。”

“她啊，没挑的。你送的生日礼物她肯定都喜欢。”

“唔……”说话间夏川还是拿出手机，打开某宝搜“生日礼物 送女生”，刷了两页心里就有了主意。

上午还有最后一次彩排，两人又是好一阵跑，等天幕渐暗，舞台上的灯光映衬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大荧幕上开始播放T大百年校史，看着一幕幕黑白的照片从眼前略过，虽然只是几分钟却仿佛亲身走过了百二岁月，在场人不由得都心生感慨。

这天很多老校友都从四海归来，很多满头华发的老人穿着红色的文化衫，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块儿拍照，四五十年未见的老友终得齐聚，离别时你我还是青葱少年，再见却已颠簸过大半人生，交叠相握的双手不再有力，但那些欢声笑语的日子一瞬间，又仿佛就在昨天。

岁月如雪，终于落满了白首，到底还是时光匆匆。

120年横跨了整个世纪，零散的几栋老建筑得以保留，但更多的是新矗立的高楼，陈南看着那几个“祝校庆”的题字也不由得心生恍惚。

耳机里传来缥缈的男声，一字一句的唱着，“你可知这百年，爱人只能陪半途。”

陈南摘下耳机，招呼着远处的夏川一起去舞台准备。

若能得我心中所爱之人陪我这此生半途，再别无他求。

场地有限，S大的学生要先化好妆再搭大巴统一过来，陈南和另外两个副主席一块去后门口接人，夏川留下来和肖宇他们组织观众的进场和其他节目演员的安排。

最先开场的是T大的群舞，接近尾声伴着歌曲的旋律，两侧的群众演员一齐放飞了手中的气球，四个主持人踩着优雅的步子踏上了舞台。

夏川轻舒一口气，这个任务总算是告了一段落，忙活了这么多天他也累的够呛。

然而刚准备找个地儿坐下来休息会，夏川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让他紧急去通知几个负责人开会，夏川看了看手机，由于现场的人太多，手机的信号基本是废了，就算有信号车停在外面也时杯水车薪，一条信息发了五六分钟还是在转圈圈，无奈他只能跑去各个值班点挨个通知。

离舞台的位置太近，音响传出的震动感似是枯草从脚下蔓延生根，一点一点扣住心脏，一阵心闷让夏川喘不过气，离远了这才缓过来。绕着整个操场绕了大半圈才通知完。开完会，按照老师的指令去各个年级清点完人数上报后，夏川干脆找了个边缘角落坐下来，隔远了舞台也不怎么看得清，灯光自然也没照顾到他这一隅，倒让他生出点忙里偷闲的感觉。

不过这一整天他就没怎么停下休息过，此时真的是没有力气去折腾了。

掏出手机，人少的地方终于有了一点信号，消息一条又一条的弹出来，陈南的名字赫然弹出，旁边的小红点数字已经显示有十几了。

“欸我这边好吵啊，你那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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