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陈南，醒醒，别睡了老班来了。”

意识混沌中，陈南感觉到身旁人轻轻挠了下他的耳朵，见他还是不醒，又加大力度捏了捏他的耳垂，直起身来的时候披在肩上的校服滑了下去，又被一双手接住搭了上去，陈南揉揉眼睛，一时还没适应光线，醒目的“拼搏改变命运”六个红色大字挂在黑板上方，窗外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的声音，下一秒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钱玲拿着教案进了教室。

“打起精神来，只有这么多天就高考了……”

“你昨晚是不是又点夜灯了，几点睡的啊。”丁池渊矮下头躲在书架后面，放低了声音，右手自然而然的伸出去拉住了陈南垂在桌沿的左手，陈南回握住，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

“还好，一点多就睡了，没太晚。”刚醒时的声音带了些沙哑，丁池渊直起身，从水壶里倒了点温水，“喝点水。”

陈南接过，喝完后丁池渊拧好盖子放在一边，讲台上钱玲已经写了小半黑板的板书，“快记笔记吧。”丁池渊翻开书对他说。陈南从书架上抽出两本复习资料，在桌肚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笔，丁池渊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停下笔从文具袋里找了一支出来，“你又乱放东西。”

“这不有你呢嘛。”陈南接过旋开笔盖开始抄板上已经密密麻麻都是字迹，挑了块空稍微大点的地方下笔，“有序参与公共事务，承担社会责任的积极态度，直接行使人民当家作主……”

写着写着，浓重的困倦感再次袭来，上下眼皮又有打架的趋势，看黑板上的字都像是隔了一层雾，灰蒙蒙的一大片，陈南捏了捏眉心，手中的笔还没有停下，一行字却越写越小，越写越歪，头越来越低，眼睛也睁不开，一切的感官都变得迟钝，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却分不清楚是身旁的丁池渊还是讲台上的钱玲，眼睛终于彻底闭上，最后一点光线也被隔绝在外，扑下去的最后一刻，陈南想，噢，我这是又要睡了。

被短信提示音吵醒的陈南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梦中场景真切得仿佛发生在昨天，平时睡觉都是闭眼睁眼就到天亮，昨晚难得有梦却不是什么光怪陆离的世界，而是刚到高考百天倒计时的那段日子，和……

陈南摇摇头，好像这样就能甩掉纷乱的思绪，算了，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没什么好想的。

这天寝室里其他三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都不在宿舍，周言昨天就飞去找林林，说反正没课一定要陪林林过圣诞和元旦，武昕和陈铭也各自一大早去陪女朋友去了，留下陈南一个人，空荡荡的寝室，连空调吹的暖气都没那么暖和了。

在床上躺到差不多饿了陈南才下床洗漱，室内的热气让玻璃上凝了一层水雾，随便抹开一点，外面是南方冬天惯有的阴沉沉，冷水扑到脸上让他浑身一激灵，擦干脸后从衣柜里拿了毛衣和棉袄出来换上，准备下楼吃点什么。

逛了大半天陈南还是进了一家最常去的卤肉饭店，玻璃门上都贴上了圣诞老人和圣诞树的贴纸，一旁是喷绘的雪花，店里两个老板一个在收拾桌子，另一个在厨房忙碌。

陈南推门进去，“程哥。”

程谈见是他进来，停下手上的动作，“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没出去玩？”

“嗯，”店里只有陈南一个顾客，随便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孤家寡人一个呗，出去玩都没个人陪的，到你这来吃个饭，就勉强当作你陪我旅游了。”

“邹哥，一份招牌加个煎鸡蛋。”

邹逸在厨房应和了一声，程谈收拾完后给他拿来一罐可乐，坐在他对面，“那你赶巧，下午我们就关店了，之后几天都不在。”

陈南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舒服得值眯眼，“回家？”

“不是，去旅游。”

“那你们去玩几天才回来啊。”

“还不知道，等玩累了，就回来了吧。”

陈南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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