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额对……大床房，两米的床，房间也很宽敞，不会觉得挤的。”前台经理见四人的表情太过不对，还以为是对改房不满，又小心翼翼的解释了一句。
陈南懵了，陈茜懵了，也不聒噪了，两人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夏川难得站在原地出神，末了陈茜看了眼陈南，本想说什么，又觉得太过多余。最后还是在徐睿的再三催促下才稀里糊涂的办好了入住手续。
大床房，嗯，那啥就相当于……同床共枕是吧。
这个冲击来得突如其然，以至于陈南出现了太过震惊时的空白，直到用房卡“滴“的一下刷开房门时他才勉强回味过来。
虽然前面几天也是和夏川睡一间房，不过是规规矩矩的双人间，两张床中间四平八稳的搁着一个床头柜，犹如一道天堑横在中间。陈南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向夏川那边侧躺着睡，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空气中隐约弥散着专属于夏川的气息。
床垫很软，被褥很暖和，枕头的高度也很合适，能闻到很淡很淡的晚香玉香气。陈南知道那是夏川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他还知道刚洗完头发的夏川额发都软软的，用干毛巾揉搓后一缕一缕支楞着，水汽似乎晕进了他的眼眸，没擦干的水珠顺着鬓角滴落，黑色耳钉也比平时更亮一些。
陈南想，如果现在能从身后抱住夏川，鼻尖抵在他的后背，一定能闻到那些好闻的味道。
所以当他打开房门，看到正中间的那张大床，他在心里隐蔽地期待，今晚是不是可以趁夏川睡着后，偷偷的，很轻的，哪怕只是虚环着抱一抱他。
***
把房卡插好，里面的灯一下子通了电，陈南先进去，这间房确实和经理说的一样，很大，设施一应俱全，墙纸也像是新装的，没有一点陈旧的污迹，水晶灯的光影层层叠叠，笼罩了整个房间，印出墙纸上的暗纹。
“这房间看起来挺适合长期租住的。”夏川跟在后面，放好行李箱，四处看了看，浴室里还有洗衣机，一旁的隔间看样子是个小厨房。
“嗯，是挺不错的。”陈南打开空调，解了外套搭在衣架上，想着怎么开个比较不尴尬的头，没想到夏川先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陈哥，我晚上睡相挺不好的，可能会抢被子踢被子，今晚你可能会睡不着了。”
他这话一说陈南又想笑了。他每天晚上看着夏川睡的，就平躺在床上，手脚都像幼儿园小朋友样的乖乖放好，最大的动作也不过是翻个身蜷下腿，第二天早上连被子都没怎么乱。
但他也不能直说盯着人家睡觉盯了这么久，那准会被当成心理变态，也就顺水推舟，说，“那我今晚要是没睡好你必须请我吃饭补偿我。”
夏川：“吃什么你挑。”
“行了行了，累了一天了，快去洗澡吧。”
夏川“嗯”了一声，拿好睡衣就去洗澡，等他出来后陈南也抱着衣服进去了。浴室里还是湿漉漉的，瓷砖和镜子上的水滴凝聚成水珠一股股往下落。陈南内心深处很喜欢这种感觉。热气还没散去的浴室随处可见残留的前一人的痕迹，洗手池边打开了的洗面奶倒在一边，挂在毛巾架上的毛巾有一条条拧干时的纹路，积着水的拖鞋踩上去是凉凉的，处处透露着暧昧和缱绻，他居然生出一种在偷情的错觉。水雾把他的脸蒸的泛红。
站在喷头下他掬了把水，重重的抹了下脸，甩甩头试图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赶出去。
“嘶，有点冷。”陈南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虽然房里开了空调，还是架不住他只穿了短袖，在箱子里翻翻找找拿一件薄外套套上了。
“在看什么？”
夏川正坐在床上看书，陈南掀开一边的被子钻进去，把枕头垫在背后，半滑下去，夏川把书名展示给他看，“《月亮与六便士》啊。”
“嗯，上次书店搞活动打折，我买了一堆名著回来，现在在慢慢看。”
“这本挺好看的，我高中写过好几篇读后感。”
“对，还挺好懂，比那个……《百年孤独》……”
“哈哈哈哈懂懂懂，都懂都懂。”
“你看吧，我不吵你了。”陈南带上耳机刷刷视频，夏川继续低头看书。
***
铃声打破了一室安静，陈南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晦暗不明，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
“喂？陈南？”
“嗯。”
那边像是松了一口气，动作太轻又夹杂着细微的电流音，陈南听不太真切，“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
“什么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陈南看了眼手机，1.29，是个记忆中没什么存在感的日子。他有些不太耐烦丁池渊的卖关子，冷声冷气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语气僵硬得太过明显，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夏川还是之前那样坐在床上，背靠枕头，一页一页翻看着手上稍微那本书，似乎没有被他所打扰。
陈南翻身下床进了浴室，把门带上后才继续讲。他没看到，在他转身关门的一瞬间，夏川翻书的手顿了一顿，很久很久都没有继续动作。
“我以为你还会记得的。”
陈南几乎都要气笑了，“你有事直……”
丁池渊声音里的失落愈加明显，破罐子破摔般，也不管陈南的说没说完，直直地打断他，“三年前的今天，你第一次牵了我的手。”
“我一直还记得。”
“三年前是我不对。我现在为我当初的懦弱后悔了，我还有机会吗。”
他停了一下，似是在整理语言，“阿南，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没关系，我是真的没有忘记你。”
***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就在刚刚，陈南听到了二十多年来最荒诞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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