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1/2）

都不用看日历，街上越来越拥堵的马路，随处可见的大红色春联和灯笼，新闻联播喜庆的红色新闻框，无一不在告示人们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临近除夕，夏川手头的事也总算是解决得差不多，慢慢那空闲下来，然而这回没时间的变成了陈南，他倒是有心想每天和夏川腻歪在一块，家里的一些琐事却缠的他脱不开身。

“我是不在意，”陈南坐在木凳子上，板凳不大，矮矮的，翘二郎腿都不舒服，他只能把腿往两边稍分开，踩在圈着火盆的木板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用木棍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偶有火星飞溅，却比昙花还要难得，不过两秒后就湮灭。

“但是我要是不来，我爸妈得削我。”

这天刚好是小年，头一天陈敬他们就带着一家子到了乡下老家走亲戚。说是什么亲戚其实陈南也不太喊得上来，除了爷爷奶奶大姑大伯那几个，再远一点的和他交际也不多，眼熟都谈不上，但是过场还是得走，反正陪笑着“姑叔伯姨”乱喊一通总是不错的。

乡下除了网速慢了点，泥路多出行不方便，陈南觉得还是挺舒坦。这家亲戚的房子是个矮矮的带院子大平房，有种四合院的味道，出大门走两步就能看到大片正在沉睡的田地。行车很少，几乎不怎么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反倒是每家每户都有一辆电摩，悠悠闲闲地一边用低音喇叭放着歌一边驶过田径小路。野猫土狗一点都不怕人，随意在路中扭打嬉戏，有昂首阔步的鸡群经过就先达成和解，一起追鸡玩儿，往往把鸡群吓得扑棱翅膀到处打鸣。

陈敬和那些大伯们在外堂嗑唠，苏媛和陈茜到后院帮婶婶捏肉丸去了，陈南一个人在房里，电视里正在放央视频道的综艺节目，小品配合着热闹的笑声，光听不看就能让人心情好。亲戚家的大橘卧在陈南脚边，懒洋洋的挥着尾巴，陈南放下手中的木棍，揉搓猫肚子，它也只是淡淡地看了陈南一眼，翻个身继续发呆。

陈南举着电话，随意道，“没有，不是很忙。比在家还闲。”

“就今天帮婶婶贴了春联，小年嘛，这儿都是要贴春联的，然后我爸硬赶着让我贴。其实我也不是不乐意，就是怕贴歪了那多没面子。”

夏川应该是在电脑前，陈南听见了几下敲键盘的声音，而后经典的电影前奏从那一边隐约传来。夏川说：“小年？我们原来都是二十四，明天才算小年。”

“我们小年倒是不贴春联，不过我估计房东也不太乐意让我瞎贴，不过我们过小年好像也没什么讲究，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遍就差不多了。”

“嗯，”陈南闷闷不乐地揉着大橘的头，问道，“串儿，你过年回去吗？”

本以为是个敏感话题，夏川却只是淡淡地回答，“年后可能会回去一天。”

“哦……”

听见陈南像是挺不开心的样子，夏川问：“怎么了陈哥？”

陈南幽幽叹了口气，大橘还是死躺着没动，一点也没感受到旁边这个人类满心满腹的不痛快，胡须还一抽一抽的，陈南揪了下它的毛，说，“有点想你。”

***

这么一句突然的情话把夏川也说懵了，反应过来后无奈地笑了一下，电脑屏幕里电影的场景突然转暗，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嘴角正微微上扬，眼角也微微上扬，他眨了眨眼，影子似的镜像那人也眨了眨眼，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傻气，却又像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唔……”夏川忍着憋笑，哄小孩似的说，“那可咋办，咱两视频？”

“你别笑，我听见了。”陈南闷声闷气说，“不要视频……看得见摸不着的，我更难受了。”

这下夏川笑了起来，“好好好，等年后一有时间我就立马去找你，你在乡下我也走过去，没时间你可不能赶我走。”

“真的吗……”陈南将信将疑，“不过过两天我就回去了，那到时候你说什么都要来找我。不来我就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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