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密沁沁的乌云挂在遥远的树梢头上，雨从灰沉沉的天上坠落——淅淅沥沥。尹梓轩收起伞，手指往手臂搭去，粘乎乎的。他拿塑料袋裹住雨伞，便见陈姐走了过来。

“让你跑一趟真的不好意思。”陈姐包含歉意地笑道。

尹梓轩摇摇头，随陈姐到休息厅后，就开始在书包里翻找。他因为怕下雨会打湿资料，便特意绕去文具店买了个塑料文件夹。

“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陈姐给他斟了杯温水，“你要去找经理吗？我给你去说一声？”

尹梓轩愣了愣，抬头看了五点了。他微微张开嘴，可见陈姐在拨打电话的动作时，又悄悄地阖上。自己去说吧，他这样想到。

很快，陈姐便示意他可以进去办公室了。他叹口气，拎着装雨伞的塑料袋去推门，门没锁，轻轻一晃就露出了缝隙。

脚步迈出的一瞬间，尹梓轩下意识地往书柜的方向望去。

“你等我一下……”郭泽琛抬头看了他眼，意有所指地道，“你很好奇？”

“有点。”尹梓轩倒是大方地承认，手指在塑料袋上摩挲，窸窸窣窣的声响混进窗外的雨声中。他指着上次来不及看清的那张照片，问道：“是那天等你的那个吧——前女友？”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尹梓轩回过头，仔细地打量郭泽琛的脸。似乎看上去，他不是那么在意的模样。但是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保留至今？尹梓轩想不通，所以摆出来的神色坦然地表现出自己的想法。

“我妈时不时就要来考察一遍，装样子总要装个像的。”郭泽琛关了电脑，平静地道。

尹梓轩收回目光，抬手再次搭上自己的手臂，冷的，却没有一开始黏糊糊的感觉。

他说：“郭凯怡都跟我说了。”

“知道。”郭泽琛拿起车钥匙，径直往门外去，“那晚瞧那丫头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藏不住事儿。”

尹梓轩朝外面等着的陈姐挥挥手，三两步追上郭泽琛的背影。郭泽琛走路的步调尤其的快，当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他自是不会主动加大步伐，却总能奇迹般地和郭泽琛保持恰好的距离。

“你很在意。”

不知道郭泽琛从哪儿得来的结论，斩钉截铁地对尹梓轩道。

尹梓轩沉默了会儿，调侃道：“关于你的黑历史，我还是有点兴趣的。”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郭泽琛按了负一层，而背后伸来的手指落在一楼的按钮上。

或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就连地板也是湿的，尹梓轩缩了回去，眼见地板留下灰色的污渍。

“我还有点事，自己回去。”他避开郭泽琛的探寻的视线，解释道，“今早本来想跟你说的，不过见你开会就没说了。”

郭泽琛嗤笑了声：“随便你。”

尹梓轩抿抿唇，捏着塑料袋的手指不自然地收紧。直到从电梯门再次合上，他的手心沾满了冷汗。

天色沉了下来，灯光点亮了繁华的城市，雨中映射着鲜艳的色彩，放眼望去，仿若连绵的霓虹灯。张晓茹坐在靠窗的地方，手搁在茶杯的边沿，旁边放着一台单反。尹梓轩从小便觉得这女孩儿有着别样的气质，好像不融于这个世俗，又好像世俗里夺目光彩的存在。

这样的女孩儿就应该这般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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