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我不去。”
尹梓轩把网球掷向半空， Ben拔起矫健的四肢远去，不一会儿便跑了回来，把嘴里的网球放在尹梓轩的跟前，鼻子拱了拱他的裤脚。
“我刚才给外婆打过电话，跟她说你不回去吃饭。”郭泽琛坐在门前的矮阶上，晃了晃手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尹梓轩泄愤似地揉了把狗毛，随后坐到阶梯多余的空位上，随手把网球扔进郭泽琛怀里。Ben以为轮到主人陪自己玩，晃着尾巴凑了过去。
阶梯不宽，挨着郭泽琛坐总觉热的黏糊，尹梓轩不由往旁偏了偏身子。无缘无故拽他出来，又无缘无故邀请他去酒吧——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他托腮斜眼观察身旁的男人，视线或许过于大胆，引来郭泽琛不断的笑声。
“郭泽琛，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他收起视线，几近喃喃自语般道。
郭泽琛低头把玩网球，也笑着说：“尹梓轩，我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尹梓轩愣了愣，撇开脸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分明已经傍晚时分，光灿灿的太阳还悬挂在树梢上，金色的涟漪慢慢地荡开，他一遍遍地数却发现怎么都数不尽，像极了人之间那令他厌烦的缕缕牵扯。
淡雅的灯光落在不宽的舞台上，女歌手沙哑的声音随着吉他的弦音，轻飘飘地从心底回荡。尹梓轩一直以为郭泽琛会带他去热闹一点的地方，却没想到会是个地处偏僻的清吧。
他们到的时候，周元和欧阳泽已经在了，身边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那人自称徐晓，是个大学设计学院老师，长着一张圆脸，笑的时候嘴边的酒窝就一颤一颤，乍一看挺年轻的，实际上已经三十有余。尹梓轩不在意他是谁，或是什么身份，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一边应付着其他三人的聊天，一边悄悄地往吧台方向望去。郭泽琛正对着吧台点单，修长的腿放松地伸展，也不知和调酒师聊了些什么，嘴角放松地上扬。
这是他所陌生的郭泽琛，尹梓轩暗自琢磨。
或许还不到时候，放眼望去，只有淅淅零零的几个人，或三两结伴，或形单影只。无论是哪边，尹梓轩都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驻唱，希望大家在这里能度过一个开心的晚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舞台换了男歌手，声音清幽而淡雅，尹梓轩愣了愣，抬头向舞台望去。
“刘旻煦是Nine人气最高的驻唱歌手，一个星期就唱那么两天。”欧阳泽探头看了四周，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的耳朵，“我还跟你说哦，他还是我们家琛琛的暗恋者之一。”
尹梓轩眯起眼，室内的灯光相较黯淡，他看不清歌手的模样。应该是个很好看的人，他这么想着。
他问：“郭泽琛不是直男吗？”
“说不上，他只和女的交往过，也不排斥和男的就是了。”欧阳泽指指点点地比划着，高深莫测地说，“准确来说，啧啧，是个双……”
“趁人不在就说人八卦，欧阳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周元适时地拽开欧阳泽。
徐晓对尹梓轩眨眨眼，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八卦了，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就是啊，说不定梓轩也想知道！”
尹梓轩回过神，毫不犹豫地反驳：“我其实不想知道。”
话刚落，谁都没有接话。短暂的沉默后，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地朗声大笑。他们认尹梓轩的回答为玩笑话。直到郭泽琛拿着鸡尾酒回来，他们还没止住笑声。
尹梓轩双手捧过郭泽琛递过来的酒，杯壁裹着一层纸巾。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他低头捏着吸管戳漂浮的柠檬片。
“谢谢。”他对郭泽琛小声地说。
郭泽琛看了他一眼，探过身子接过周元甄满红酒的酒杯。
他知道郭泽琛听清了，便也不多说，抿着吸管喝酒。郭泽琛替他点了长岛冰茶，很甜，应该加了不少糖浆，以至于其中的苦变得微不足道。尹梓轩曾和张晓茹去过两次清吧，他始终适应不了酒的苦涩，所以一直点的都是长岛冰茶。
没有调酒师会喜欢这么甜腻的味道，尹梓轩却十分钟意。他偏过脸，透过微弱的光打量郭泽琛的侧脸，看着看着便悄悄地笑了。
郭泽琛他们的酒量很好，过去了两小时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尹梓轩原本的酒杯早已见底，期间争不过欧阳泽，被塞了三杯红酒。他窝在沙发边上，歇息了好会儿才觉得脑袋没那般昏沉。四周越来越吵，他抬起眉梢寻着声音望去，发现酒吧里多了不少人，然后隐约见到有个人影向他们这桌走来。
尹梓轩眨眨眼，觉得这人莫名的熟悉。
“不好意思，我这才有空来找你们。”那人走近了，很自然地挨着郭泽琛坐了下来，嗓音清澈如水。
欧阳泽叫道：“刘旻煦，我们可是专门来捧你场的。你再不来，我们都准备走了。”
“唬我呢？你们分明还没喝够。行，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男人吃吃地笑了，也不含糊，连续灌下三大杯酒。
尹梓轩记起来是谁了，就在刚才，他还听着这人的歌。他觉得很疲倦，眼皮沉重得直往下耷，可忍不住提起精神打量这名驻唱歌手。清秀的脸，温柔的五官，倒是符合他一开始脑补的形象。
他撑起身子，往旁边挪开了点位置。刘旻煦望着郭泽琛的目光极其专注，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刘旻煦和他们的关系似乎不错，话题多数围绕着刘旻煦的新歌，尹梓轩自是无法加入他们的话题中，但他惊讶于郭泽琛少有的沉默。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低头点开手机，十一点半。他觉得自己该走了，自始至终他都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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