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又是缓慢流水声,又是馥郁醇酒香。
顾逸亭迷蒙睁目,思忆中的那结实的胸膛,无端添了几道血印。
她再一次在对方若断若续的倾诉中,吻上了那两瓣唇。
明知应该矜持,她却不受控制地引着那微糙的大手,一寸寸摸索。
炙热而迷乱。
随着空落处被填满,轻微呜咽混含娇哼吟哦,诱发连绵不绝的驰骋纵横。
世间再无他物,唯剩她与他至死方休的缠绵与绮丽。
……
当顾逸亭睁开泪目,惊觉榻上多了一人,吓得她险些尖叫。
还好,天色已大亮,足够让她看清,眼前人一身素色裙裳,鹅蛋脸,丹凤眼,容色娟秀。
不是前世的陌生男子,也不是阿维,而是在她耳边唠叨了一晚上的陆望春。
从羞耻的梦中回神,顾逸亭总算记起昨夜之事。
当她和阿维争论,陆望春听闻异动,蹑手蹑脚提着擀面杖来捉贼。
经过一连串的解释,外加揪出床底下的大白猫,顾逸亭总算让嫂子相信,阿维只是把猫送还给她,没干苟且之事。
陆望春依然怒不可遏。
她咬牙切齿地驱逐阿维,不许他与顾家人同行。
“你救过我家亭亭,往日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我能忍!但你没规没矩、半夜三更溜进她卧房,就算没毁她清白,也把她的清白名声全毁了!”
阿维俊容既有委屈不平,亦有歉然愧疚。
他似乎不愿惊动旁人,低声道了句“抱歉”,只凝望顾逸亭片晌,闪身从窗外飞身离去。
怔怔看他挺拔身姿消失在夜色中,顾逸亭的心随之坠入黑暗。
走了?
她还以为,他会如先前那般,死缠烂打,没皮没脸赖着……
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挽留之词。
可她能说什么?
当着嫂子的面,把自己置于浪荡无耻的境地?
事后,陆望春死活不肯回房,语重心长说了一宿,说得姑嫂二人睡着了。
也许受阿维的男子气息所感染,顾逸亭昏昏沉沉之际,重温了令她难堪的旧梦。
梦境一再提醒她,星火由她点燃。
她恨透了不受控制的自己。
恨透了让她不受控制的人。
*****
阿维走了。
但阿金阿木还在,二人一如既往充当顾家仆役,任顾逸亭差遣。
想必,阿维不会跑远吧?
面对二叔公的茫然疑惑、表姐的好奇询问、弟弟的幸灾乐祸,顾逸亭无心理会。
只因,有比这些更困扰她的言论,时刻萦绕在她耳边。
“亭亭,别嫌嫂子啰嗦!你也知道你娘的意思……到了京城,多向你堂姐学习,最好找机会见上宁王一面,再不济,还有不少王公贵族……”
陆望春翻来覆去背诵家书上夸耀宁王的内容,如“威风凛凛”、“仪表堂堂”、“年少英才”、“深得圣眷”等干巴巴的评价,一再强调,宁王前两年曾打听过顾家,全因堂姐有婚约才作罢……
顾逸亭生无可恋。
对于陆望春所提唯唯诺诺,她不敢否认。
一旦否决了嫂子之意,将引发铺天盖地的絮咶。
从此耳根再难清净。
沉闷气氛中,大队人马又走了两日。
顾逸亭时常在无人留意时,多番张望,试图窥探阿维有否追来。
遗憾,那家伙只丢下一句致歉,杳无形迹。
终于发展为她最不乐意看到的局面?
假若陆望春撵人时,她多说一句,他会否厚着脸皮留下?
她没好意思去问阿金阿木,阿维身在何处。
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将所有复杂的情愫,藏在心里。
仿佛这仅仅是无关痛痒的一场离别。
唯愿他一切安好。
*****
连日下来,每到申时,顾仲连皆会带上三四名亲随先行一步,寻找落脚之地。
一开始,顾逸亭想不通他缘何亲自出马。
入住后细嗅异乎寻常的酒香,她总算明白——七叔亲力亲为,哪里是为孝顺二叔公?他只想挑一处提供好酒的客舍!
对方是长辈,偶尔放纵,顾逸亭不好干涉,悄然吩咐仆役们夜间轮值。
第四天黄昏,行至广南东路地界,顾仲连如常辞别二叔公,领人骑马疾行。
不到半个时辰,忽听前方林道上,马蹄声、奔跑声如潮水涌至。
顾逸亭心下大惊,急忙掀开车帘,只见滚滚烟尘中窜出四五十名彪悍男子!
他们挥动刀剑棍棒,凶神恶煞地押着鼻青脸肿的顾仲连及仆役,气势汹汹,高声叫嚣!
强盗?劫匪?顾家众人顿时慌了神。
阿福压抑恐惧,大声发问:“来者何人,为何要伤害我家七爷?”
一眼如铜铃的魁梧壮汉当先行出,以蔑视眼神打量阿福瘦小的身板,冷笑道:“这几个孬种是你们的人?正好!他们闯进我乳山禁地,被我拿下了!”
“血口喷人!”顾仲连怒道,“我们沿山道走,哪有……”
话未说完,被人连续扇了两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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