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看穿（1/2）
和王律师商量好接下来的事, 江柠暂时回了贺家。
贺湉湉还没回来, 空荡荡的房子里，还是只有彩姨一个人在。
她昨天提着东西进门时, 彩姨尚且把她当成个普通孩子——受了苦、不得已来这个家里避难的孩子。
但经过早上和她单独相处的那一会儿, 明明她没做什么，彩姨还是不敢再那么随意地对待她了。
现在看到江柠进门，她立刻迎了过来，态度和昨天硬做出来的热情相比, 莫名地殷勤了许多。
“去哪里了？累不累呀？唉，还是你懂事, 出门知道带个备用钥匙，湉湉从来都记不住……”她唠唠叨叨地, 试图接过江柠手里的包。
包里没什么东西, 也并不重。
江柠下意识拒绝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彩姨有些尴尬地垂下手臂。
江柠在门边换鞋, 她不好凑上前碍事，无声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她转身进了卫生间, 拿了个拖把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江柠拿出来看了看，是庞岑教授发的消息。
他的语气有些为难：“丫头, 我知道你最近挺忙的, 但还是有个事要告诉你一声……”
“学院这边说, 起码你要拿个全国性的绘画比赛的名次，才能让你免试进来。都怪那时候我糊涂，取消了你们学校今年全部的保送，这才弄得……”
他争了也闹了，拍着桌子和一群大小领导讲道理——关康儒都承认的实力，他们有什么好质疑的！
但领导们不管她的能力、潜力有多大，坚持认为免试入学的操作实在太破格了一些。哪怕她有他们的副校长、名誉教授庞岑力荐，也不能莫名其妙地就开了这个头。
燕京大学毕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高校，建校百年间，学校里也出过不少各界名人。
免试入学？可以。但学校也需要给外界一个合理的说法，需要她拿出实际一点的、能证明自己的东西。
市级的中学生绘画比赛冠军，这种名头实在不值一提，放在人才济济的燕大，她根本就没有半点优势。
庞岑懊恼不已，要不是他当初热血上头搞事情，江柠现在就不会又多了这么一桩麻烦事。
他深觉惭愧，根本不敢给她打电话，拿着手机吭哧吭哧地打字，一连发了好几条短消息出去。
“我找了一圈最近的比赛，全国性的绘画比赛只有一个，是给个主题，然后在限制时间内现场作画的赛制。这个比赛的评委都挺有来头，到时候只要能拿到名次，免试这事肯定能解决。”
“但时间上有点着急，6月21号当天开赛，对外的报名现在已经截止了。你如果觉得可以去，我找人临时给你报个名还是能做到的。但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的发挥了……”
“丫头，我相信你的灵气，就是怕你没时间也没心情……你看，你最近能抽出空吗？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江柠没有相关的参赛经历，却也知道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至于庞岑教授语气里的后悔和内疚，她却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她在高考前两个月左右重生回来，只有英语一门敢说自己是进步了，其他的那些知识，则早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她回来时，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临时复习肯定是来不及了。
而在这期间，学校至少会组织两次正式的模拟考试，班级平时的小考更是几乎不间断地进行。
她躲得过一次，躲不过所有。即便没有那流言捣乱，也没有庞岑的介入，看到她水平明显下降后，学校还是有可能会重新考虑保送的人选。
她也是正在琢磨的时候，正好遇上几个人给她递上绊脚石，她立刻踩着就上去了，算是借着机会赖上了庞教授。
有了之前关康儒的铺垫，她对自己的画功还是很有自信的。即使没有参赛经验，江柠也不怯场。
既然庞岑教授说只要她这边没问题，绘画比赛就可以参加。那她完全可以放手一试，出了结果再考虑其他不迟。
她其实也不是非要去燕京大学，只是出于上辈子的一些执念，总想更圆满一些罢了。
江柠又给王律师打了个电话，确认6月21号当天她不在没什么影响，便立刻回复了庞岑教授：“我这边没什么问题，麻烦您帮我报名吧。”
对外已经截止报名的比赛，现在硬要庞岑帮她插一个名额进去，哪怕他嘴上说得简单，江柠心里还是记下了这个人情。
她边处理这些，边向房间走，彩姨在客厅里绕来绕去地拖地，时不时地用眼角偷偷瞟她。
江柠注意到了，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进房间后就掩上了房门。
和庞岑教授沟通好，江柠没什么事，又捡起画笔继续画那幅半成品。
这画她原本是打算拿去给庞岑教授用的。
原本他的意思是，让她画一幅水平和那个《梦中的母亲》差不多的作品，到时候他拿去给学院懂艺术的那些老教授看，经过大家一致同意后联名推荐，肯定就能给她拿下一个免试名额。
不过那样其实更麻烦庞岑教授，相比起那个需要他出力欠人情的方法，江柠其实更满意眼下的安排。
她有能力，得了比赛名次，然后去上燕大——这也算是她靠自己进去了，而不是纯粹借着庞岑教授的面子情，才勉强被录。
比赛的赛制是给出主题、现场作画，那手上这幅画暂时是用不着了。
但既然已经开了头、有了成熟的构想，何况还有创作它的激情和不得不抒发的情绪在催促，江柠还是会尽全力把它完成。
彩姨又拿出了吸尘器，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制造噪音。江柠画着画着就沉浸了进去，并没有留心她的反常。
直到中午十二点半，江柠已经埋头画了两个多小时，丝毫没注意时间的流逝。
彩姨过来敲了门：“中午想吃什么？”
房门打开，她身后客厅里的所有东西，全部被认真整理了一遍，地面一尘不染，还隐约能听到卫生间旁洗衣机的嗡嗡声。
她表情带着点骄傲，眼含期待地看着江柠。
“都可以，麻烦了。”江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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