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巧巧 34

安怀乾过来时手里还提了个鸡蛋灌饼，进去办公室对着他爸自在地往沙发上一坐，动手将豆浆的盖子掀开，然后就开始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安书记打电话那时才是早上六点钟，也不知道试了多少回终于打通了一次，顿时火冒三丈，隔着电话把大儿子呵斥了一顿，勒令他立马动身过来，说有事要和他商量。

不过话是这么说，安怀乾并没有真的当一回事。

安怀乾越往大长越不听话，全然没有了小时候的乖静模样，要是碰上他不愿意，更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挂掉电话后他又蒙头睡了一个小时，这才慢悠悠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后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端详了半晌，抬手从架子上拿起香水喷了几下，然后满意了，转身轻快地下了楼。

安长森自打儿子一进来就闻到了那股味道，香是香的，可是太香了，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他微微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对此提出什么意见，毕竟还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问出口。

“你前几天找人调酒店监控做什么？”

安长森直直看着大儿子：“还查了一批信息。”

“......”

安怀乾缓慢咀嚼着饼皮，咽下后又端起纸杯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豆浆：“不做什么。”

安长森冷冷地看着他，可他不再说话了，只小口小口地吃东西，安长森板着脸等他吃完，想继续问些什么，喉咙却好像突然被封住了一般，将要出口的那几个不确定的字眼压的他直不起腰来，使他痛苦万分。

安怀乾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望着安长森，直接望进眼底，过了一分又一分，直到他认为安长森的内心挣扎得够久了，这才轻轻吐出一句话给了解脱。

“二十号凌晨三点多。”

他道：“我在那里见到一个人。”

他的语速偏慢，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传进了安长森的耳朵里：“可能是老二。”

一共五个字。

安长森恍然间觉得自己又开始耳鸣。

这些年为了找小儿子，他付出的精力简直太多了。起初有点差不多的消息就心颤不已，可到最后一场空，王丽珍心底的火苗还没烧多久，就迅速被黄土盖灭，又多几处疤。后来安长森就不敢再跟她提早说了，有了消息先存下，什么时候可以确定才告诉她，而令人难过的是这些年来竟然没有一条线索是有用的，王丽珍的心都快死透了，连安长森都不禁想象，是否这个小儿子真的还在人世。

可能是、好像是、应该是。都是假的，不仅无法缓解疼痛，甚至有如在伤口扎刺，一层叠一层，最后徒留下密密麻麻的伤疤。

安怀乾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一样的。

他被那广场上昏黄的梦魇缠住了身，长大一点后便学会了将它埋在心底，并且认识到当初那件事他爸爸要分担一部分责任，于是他终于可以缓口气，放松对自己的压迫。

在酒店碰到人是安怀乾始料未及的。

他想过很多很多再次见面的场景，可能是相拥在一起哭花了脸，可能是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责备这个不称职的哥哥与父亲，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在那样一个突兀的场合里擦肩而过。

那一眼实在太过震撼，安怀乾当即顿住了，而后便是汹涌如潮水般的预感当头泼下，福至心灵一般，他觉得有什么期待已久的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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