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原本安静的街上点起了一盏盏灯笼，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吵闹，每个人都是低声嬉笑着。孩童们手上拿着个小荷灯，穿梭在人群之中。似乎是因为家长们不敢大声喧哗让他们别乱跑，这些个孩子们比平时还要热闹上些许。只是人人脸上都带了木制的面具，一刹那令慕子韫觉得就和百鬼夜行一般。这么想着，掩藏在于清准备的狐狸面具下的他笑了起来，小小感叹着这样的他也算是百鬼之中的一个了吧。

照着记忆将慕衎领到了渡河边，河边早就架起了小摊，只是往常热闹的小贩都没有了吆喝声，或坐或站地待在摊位后面。

慕子韫去了一个人少又偏僻的摊位买上了花灯，那个小贩还送了张纸又递上了一只吸满了墨汁的笔，轻声说道：“公子有什么愿望还是写下罢，这心底许愿的人那般多，这天上的仙人可不一定能听到呀。”

他点点头，笑着接了过来将心愿写上塞进了花灯中。偏过头问慕衎：“你要吗？”

慕衎摇摇头并不说话，像是思索了一下，他问道：“你写了什么？”

慕子韫只是笑笑，接着走到岸边纵身跳下。慕衎一惊，连忙冲到岸边，却看到慕子韫落到了渡河的一条竹筏上，只是因为刚刚隔得远，他没看见这渡河之上除了花灯还零星地停着一两艘竹筏。慕子韫并未看到追来的慕衎，他站稳在竹筏上后蹲下，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河中。他安静地盯着花灯渐渐飘远，只是那么盯着。

待到花灯飘远，慕子韫才抬起头，一瞬间便对上了慕衎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而慕衎也被慕子韫眼中几乎溢出的悲伤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呆愣在那儿。即使带着面具，慕衎似乎也看到了他过于哀泣的表情。

细碎的月光洒在渡河之上，慕子韫站在竹筏之上，看着站在岸上的慕衎。四周是各式各样的花灯飘过，如同是点点繁星落在了他的四周。夜风吹过，惊扰了一池花灯，又将他的发丝轻轻撩起，隔断了他沾染上点点晶莹的双眸。

慕衎紧紧地看着慕子韫，一刹那心悸不已。仿若那河真的是渡着亡灵的河，而慕子韫正是站在那渡船之上，四周飘着盏盏引魂灯。待到风亭，他见那人低下了头，淡色的唇开开合合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他没有多思，因为他按耐不住自己心底的躁动。还未等意识回笼，他便跳到了慕子韫身边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又是一阵夜风，只是较上一次的要大的许多。花灯都翻了好几盏，竹筏也被吹着顺着水流飘到了引魂桥下。慕衎微微将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又将面具解下。果真在他眼中看到了泪水。将自己的面具也解下，凑上去温柔地吮了一下眼角。略微沙哑地问道：“哭什么？”

“慕衎，你知道玉露凰火丹吗？”

“知道。”

“那你知道在谁的手里吗？”

“不知道。”

“真的？”

“······真的。”

“那我便信你。”

“那我便信你——”

低低呢喃了两遍，他揽着慕衎的脖子将他拉下，浅浅地在他嘴角烙下一吻，“我同你回去，明日就走。”

拽过慕子韫的手，他亲吻了两下又将人搂在怀里，脚点花灯施展轻功带人往于宅掠去。只是在慕子韫看不到的角落，他的表情一片阴翳。

这一晚，两人都没安然入眠。

第二日用早膳时，慕子韫同于清道明了来意和去意，于清也只是担心地询问了一些细节便未做太多的挽留。反观于小莲，饭都还没用完便气跑了。慕子韫微微叹气，将最后一口粥喝下向于清说了一声边去找于小莲了。

在于家后院小亭内，他看到了赌气的于小莲闷闷地坐在那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池塘，鼻头红红的似乎刚刚哭完。他走进亭内，坐在了小莲的身边。轻声问道：“小莲，你可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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