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取物语（5）（1/2）

小葵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现在的状态很微妙、很迷茫...她甚至自己也无法确认自己是一个什么状态。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 什么也不能做！

身旁一个似乎认识的女性忍者推了推她，神色疲惫而焦躁, 其中有一种小葵也不太明白的, 名为怜悯的东西。

“木之本小姐, 去见见泉奈大人吧！”

在发生袭击事件之后的第二天, 本来应该在战场上的家族战力们都回来了。本来应该是禀报辉夜一族的袭击事件的, 并且由此对辉夜一族实施反击。以此来告诉忍界，宇智波一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但，在发生了远远重要过这件事的另一件事时, 所有人都暂时失忆了。

“怎么可能！泉奈大人可是拥有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啊！就算是千手一族、就算是千手一族, 那又怎样？”

“战场上的人说，千手家老二用了一种此前根本没有用过的术，瞬移到了泉奈大人身后...可恶！真是卑鄙！”其实最后的一句话只不过是痛恨之下说出来的气话而已。毕竟彼此之间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 如果大家有这样对付千手一族的底牌，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吧。

宇智波一族很强，泉奈是唯二的万花筒写轮眼，无论怎么说，在这个汹涌的战国时代, 他也算是最顶尖的战力了。但不可否认, 人就是人, 是会受伤、会死掉的, 所以宇智波泉奈也不能免俗。

硬要说的话, 当年他也是有着好几个哥哥的，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他和宇智波斑两个。

在这个残酷的时代，没有谁会是例外。或许就在下一次的战斗，终将迎来生命的终点。

然而，说是这么说，每一个人的死去，对他们的亲人、朋友、爱人来说，痛苦却是具体的、切切实实的，不是一句‘大家都是如此’，或者习以为常能够消解的。

身为泉奈的兄长，唯一的至亲，如今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斑确实感受到了那种切肤之痛！

这个在外人看来强悍的、不近人情的、失去了普通人情感的忍界修罗，他其实比谁都重视感情——外人将宇智波家族的写轮眼称之为仇恨的眼睛，因为恨意能让这双眼睛进化！

其实这是错误的，让这双眼睛进化的并不是恨，而是过于强烈的情感。有人认为恨就是最强大的情感了，实际上不是！‘爱’永远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退一步说，也只有建立在强烈的爱意之上的恨才真正强大！毕竟，单纯的恨而已，能有多强的支撑？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拥有了万花筒的宇智波斑，其实比谁都‘爱’。对世界、对家族、对自己的兄弟！

他曾经下定决定，要保护每一个弟弟，让他们能够平安长大，而不是战国时代一般忍者那样，活不过三十岁。

然而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到——欧豆豆们都失去了，唯一长大了的泉奈，也在三十岁不到的时候...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留不下来！即使强如宇智波斑，也被这个时代深深愚弄着。

“命运啊...”下了手术台的医疗忍者忍不住感慨...似乎命运总是这样，越是避免抵达的地方，最终越是被推着走向了此处。所有的一切都徒劳无功，所有的一切都南辕北辙！

战地后方做了紧急手术，然而这根本没有用！泉奈的生命力在止不住的流失！就是在这个时候，泉奈提出了一个新的提议。

“将我的这双眼睛给斑哥...这是泉奈最后能够为哥哥，为宇智波做的事情了！”做出这个决定并不难，泉奈很早以前就考虑过自己会死在战场上的事情了，而一旦这个事情想通，那就没什么太多问题了...性命都没有了，万花筒又还有什么价值呢？

送给自己最最敬爱的兄长，让他替自己看这个世界...自此之后，两双万花筒合为一双，兄长困扰已久的，逐渐失去的视力，全都会回来。而且，很有可能会得到传说中的永恒万花筒！这双眼睛能够带领宇智波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目前状况下的最优解，唯一的问题是斑，他能不能够接受——斑与泉奈的兄弟之情大家都很清楚，而他又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拿走弟弟的眼睛？即使是泉奈要死去的当下，这也是做不到的啊！

但是他最终会做到...因为这是泉奈的意志！

最终斑答应了，不过换眼手术并不在战场后方做，而是回到族地再做。因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在眼睛看不见之前，宇智波泉奈这男人非得再见到一个人不可！

他没有说是见谁，但身为兄长的斑再清楚不过了。

一路的急行军，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的泉奈更加虚弱了，才到族地，什么人都还没有见到，首先就是一场大抢救！

小葵站在抢救室外，什么都不能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可就算是从潜意识里来说，她应该也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的——重要的人要失去生命了！

她觉得心慌意乱，仿佛是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人真的是会死的。

人当然是会死的，这是人类在建立起正常的感知之后都会明白的事情。但是明白归明白，真正的理解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就像是人们经常会从他人的口述中、流言蜚语知道某个人去世了，甚至会在某个毫无特色的下午，听说一个每天都见面的街坊老大爷死掉了——这种经历会让一个人模模糊糊知道，哦，一个人死了。但对于人会死，建立起感性的、切身的感受，这是不够的！

直到有重要的人要真正离开生者的世界，这才能够恍然大悟。

原来没有人能够陪一个人永永远远，甚至可能在一个根本没有做好告别准备的日子，对方就会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离开。

这带来的是不知所措、惶恐...以及悲伤。

被人推了一下，小葵仿佛没有知觉的游魂一样踏入了抢救室。

医疗忍者已经断断续续地离开了...一方面是他们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另一方面，他们也要去准备另一场手术，就是稍后的换眼手术。

现场留下的只有宇智波斑，看到进来的人是小葵，斑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仿佛要将陪伴自己最久，也是最后的一个兄弟刻在脑海最深处。

最后离开了抢救室，将时间交给小葵...他想，泉奈大概也是这样希望的。

小葵坐在原本斑所在的位置，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泉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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