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从咖啡馆怒气冲冲回到自己家的季闻骁一夜未睡，坐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抽了一宿烟，直到烟盒里再掏不出东西来他才抬头，看见窗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质感姣好的磨砂玻璃打在季闻骁脸上，刺得季闻骁轻轻眯起了眼睛，他伸手挡了挡阳光，然后用力拍拍自己昏昏沉沉的头，打起精神去公司上班，他想，该忙碌起来让自己清醒一点了，这段时间好像是过于失态了。

可是真的在办公室坐下来，季闻骁脑海里又会不受控制地浮现昨晚顾翊在他身下颤抖着说不要的样子，他毫无焦点地翻着手里的文件夹，指节不经意间被自己捏出清脆的响声，那样委屈的姿态多虚伪啊，顾翊这样的人，不是应该给点甜头就摇着尾巴过来示好吗？凭什么那样委屈？他不禁有些好奇，顾翊这幅虚伪的面孔能维持多久呢。

季闻骁把手里的文件一扔，把小周叫进来，让小周去定那家叫TIMES的咖啡馆的咖啡，并且点名要顾翊送过来。小周点点头出去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小周就再次进来，他有点为难地说，“不好意思季总，咖啡馆店员说那个叫顾翊的今天生病了没来上班，您看是不是可以叫别人送？”

\"病了？\"季闻骁嗤之以鼻，他掏出手机翻出上次问咖啡馆那个羞羞答答看着他的女店员要来的顾翊的电话拨过去，那边却没人接。莫不是真的病了吧？季闻骁给助理交代了几句抓起手机就出去了。

在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的时候，季闻骁已经一脚油门刹到顾翊楼下。

季闻骁按记忆里的路线摸进筒子楼来到顾翊门前，刚想抬手敲门却发现房门虚掩着，他犹豫了一下，厌恶地皱了下眉，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门，生怕激起的灰尘弄脏他锃亮的皮鞋。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季闻骁走近才发现沙发上躺着个人，他习惯性地露出与顾翊重逢后无数次露出的表情，出口讥讽道，\"大白天在家睡觉够清闲的。\"

沙发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季闻骁的讥讽没有得到回应有点令人失望，他走过去将顾翊埋在沙发里的脸翻出来，才发现顾翊脸上通红，身体也热的可怕，他伸手拍了拍顾翊，没醒。

季闻骁打量了一下烧得通红的顾翊，不打算久留。

可是真正脚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他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转身走到沙发边把顾翊抱起来塞到卧室床上。

顾翊烧得厉害，额头上冒着细汗，脸比之前更红了几分，甚至于连脖子耳垂都烧得绯红。

季闻骁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然后烧上一壶热水，从卫生间拿毛巾浸了热水，细细地擦拭着顾翊的额头。季闻骁很少这样照顾人，上一次还是五年前顾翊生病的时候。

又想到五年前了。

季闻骁手里的动作滞了滞，看着这个烧的通红，在梦中皱起眉头的人……不知道是他可怜还是自己更可怜。

顾翊打了针，被拉起来强行喂了药并没有清醒，反而在药效的作用下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他还做了个梦。

顾翊最近总是做梦，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连梦，也是噩梦。

他梦到了刚进监狱那会儿。

顾翊进的那个监房，全是弓虽奸暴力施虐的穷凶极恶之徒，个个面目狰狞、人高马大，一身横肉就能吓得人抖一抖。他被带进监狱的第一眼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一米八刚出头的个子不算是矮，但是体型偏瘦，皮肤白皙，清清秀秀的，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暴戾之徒，倒像是……给人欺负的。

顾翊被盯得瘆得慌，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随便找个床位就坐下，等着狱长的安排。

一个歪眉斜眼的小伙子走过来就往他腿上踹，\"谁他妈让你坐这儿的？这是谁的位置你知道吗？起来！滚！\"

顾翊没见过这阵仗，被吓得不敢吱声，战战兢兢地准备起来重新找个地方。

一个光头从众人后面拨开人群走到顾翊面前，这光头身高能有190，体重应该也有190，看这一众犯人自动给他让道的架势，应该是这监房里的老大。光头对着小伙子摆摆手，让他别多管闲事，然后问顾翊怎么进来的。他嗓门不大，但很粗，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顾翊心里害怕，他预感到他不回答会招来不小祸事，但是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他真的说不出口。

光头看着顾翊局促的样子横笑一声，意料之外地不再逼他，\"得了，今晚睡这儿吧。\"说着拍了拍顾翊眼前的床。

众人哗然，这个光头叫王山，是监房里老大，穷凶极恶之徒，对哪个新来的不得好好整治一番？如今和颜悦色地对眼前这个清秀好看的年轻男人，大家都是这么进来的，也就对眼下情况了然于心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瞬间温和的态度让顾翊吃了不小一惊，但他也没多想，冲着王山拘谨地道了一声谢，然后去整了整自己铺位，等着度过监狱的第一天。

晚上顾翊心里有事睡不着，只能对着逼仄的天花板发呆，突然觉得身上有什么重物压下来，他一看，是睡旁边的王山压了条腿在他身上，他试着推了下，没推动，准备推第二下时王山整个人都向他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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