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不知道季闻骁是被气的还是工作忙，连续两天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公寓。

顾翊心里有把天平，他把自己和季闻骁之间并不光明的关系看得很清楚，他想向季闻骁要一个明确的还债标准，可是如果季闻骁不来“收债”的话，他是断然没有住着季闻骁房子的理由的。于是，在第三天季闻骁依旧没有出现后，顾翊决定搬回自己的出租小屋。

就算是搬去了季闻骁的公寓这个出租屋顾翊还是一直租着，虽然房租对他来讲是笔不小的开销，但是这个夏暖冬凉的出租屋是他全部的退路，他没做着一直被季闻骁养在身边的梦，只等哪天季闻骁过了新鲜劲把他扫地出门的时候他可以退回这里遮风避雨。

可是，顾翊在自己的出租屋还没住一个晚上，就被季闻骁一通电话叫回去了。

电话里季闻骁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起来喝了不少酒，“顾翊……你敢跑？没我的允许你……你他妈竟然敢，敢跑……顾翊……你去哪儿了……你又不要我了……”

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到了最后甚至带了委屈的腔调，刺得顾翊耳膜发疼，顾翊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季闻骁是骄傲的，盛气凌人的，季闻骁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顾翊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些，想逃开电话里令人错乱的季闻骁，却听到电话里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

“怎么了？”刺耳的碎裂声让顾翊头皮一紧，他连忙问道。

电话里传来了另一个男声，是小周在那头急切地问，“顾先生，您去哪儿了？”

听到小周的声音顾翊松了一口气，刚才电话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时他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那些碎东西会不会伤了季闻骁，现在知道小周在旁边，他的一颗心也就放回去一半，他简短地解释道，“我回自己家了。”

小周无奈地叹了口气，“顾先生，您现在方便赶回来吗……季总喝醉了，一回来没看见您正在发脾气呢……”

“你，”顾翊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你怎么不送他回家？”他的语气弱弱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回答。

小周继续叹气，“季总非要来您这儿。”

顾翊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之间好像漏跳了一拍，他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即使不知道季闻骁是出于什么目的，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还是让他为自己筑起的心墙有了松动的痕迹，他轻轻地咬着下唇，脑子里全是刚才电话里季闻骁那句带着哭腔和醉意的“你又不要我了”。

顾翊觉得委屈，明明是季闻骁不要他了，明明是季闻骁在欺负他。

电话里小周的声音打断了顾翊的思绪，他等不到顾翊的回应只得再次开口，“顾先生，您还是回来一下吧……季总刚才又砸了东西，他现在躺在沙发上不愿意去洗漱，说……要您……”

顾翊叹了口气，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拿着手机往季闻骁公寓赶，说不上是因为小周的祈求还是因为季闻骁的需要。

顾翊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挺晚了，迎接他的是客厅里的一地狼藉，季闻骁依然穿着一身西装躺在沙发上，身上的大衣都没脱，旁边站着看着自己老板毫无办法的小周。

小周看到顾翊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您终于回来了！”他看了眼沙发上的季闻骁，“季总他不让我碰他，这一身的酒味怎么也得洗洗，今晚可能得麻烦您了。”

顾翊想，做季闻骁的助理真辛苦，他不禁有些同情小周，他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对小周说，“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我会……把你们季总收拾好的。”

小周点点头，跟顾翊告了个别，就走了。

小周走后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顾翊看着在沙发上熟睡的季闻骁，许是喝醉的缘故，季闻骁脸上浮现出一团难得的红晕，将原本棱角锋利的男人晕染得柔和了许多。

这样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的样子跟多年前那个被工作累到，靠在沙发上毫不设防小憩的男人很像，像到顾翊心里温温热热的，即使季闻骁言语不逊许多次，即使季闻骁一个小时前才对他发了火，他对着这张熟睡的脸竟生不出一丝不满。

顾翊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倾身将季闻骁扶起来靠在沙发上，把季闻骁沾满酒精味的外套脱下来，又把季闻骁的坎肩从身上扒下来，季闻骁醉得实在太沉，顾翊这么一倒腾他愣是没醒，反而将顾翊累出一身汗。

顾翊擦擦自己鼻尖的薄汗，伸手去解季闻骁的衬衣，手刚碰到扣子桌子上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顾翊下意识地往刚才自己放手机的桌子上一看，震动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刚才被小周随手放桌子上的季闻骁的手机。

季闻骁社交圈子复杂，顾翊本无意探寻谁会大半夜给季闻骁打电话，可是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一个“盼”字却死死抓住了顾翊的视线，顾翊盯着备注上那个名字好一会儿，方才稍稍融化的心又一点点沉下去。

季闻骁喜欢给亲近的人单字备注顾翊一直是知道的，曾几何时，他在季闻骁手机里，也是单一个“翊”。

手机屏幕终于由于长时间无人应答陷入了黑暗。顾翊勉强收拾起自己盯着手机屏幕失态的神色，有些不应该地将手机翻过来盖在桌面上，然后费了全身的力气扶着季闻骁去浴室洗漱。

顾翊费劲将季闻骁脱干净了扔进浴缸里，打开花洒，任温热的水肆意往季闻骁身上浇。

热水的温度让季闻骁原本因为酒精而麻痹的皮肤敏感起来，一片片泛着潮红，人也因为热度和水蒸气的双重刺激而渐渐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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