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季闻骁死死盯着顾翊一把抽掉了自己的皮带，露出自己半硬的器官，他裸\/露着下半身弯腰想捞起浴缸里的顾翊翻个身方便他发泄，却在靠近还没触碰到的地方听到顾翊哇的一声趴在浴缸边缘吐了起来。

顾翊看着他的小兄弟吐了。

季闻骁一时愣在原地，脸上因为这令人尴尬的事实一片片烧起来。

顾翊胃里没有东西，趴在浴缸边上将下午吃掉的胃药和青灰色的胆汁一并吐了出来，饶是这样，胃里还是一直翻江倒海，不住地往外翻苦水。

顾翊是真的被恶心到了，那明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的身体契合过的器官，是曾经带给过他快乐与极致体验的器官，可是当季闻骁靠近的时候，那傲人的物什却变得丑陋恐怖，和记忆中王山令人作呕的画面反复重叠，就连那里散发出的潮热气息也和王山喷洒在他身上腥咸的尿味缠绕在一起，第一次，他看着季闻骁的，恶心地吐了。

并且停不下来。

顾翊吐得实在太久，久到季闻骁顿在那里脸已经烧过了。方才顾翊的反应给了他当头棒喝，让他从愤怒中抽离出来，幡然清醒，他仿佛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趴在浴缸上吐个不停的人满脸病态。

季闻骁一把从旁边抽了张宽大的浴巾将自己的下半身围起来，然后蹲下去扶顾翊，在摸到顾翊脸颊的时候，他的心瞬时像撕裂了一般。

顾翊原本就瘦削的脸颊因为冷水的冲刷浸泡变得无比僵硬苍白。

季闻骁后悔极了。

顾翊在季闻骁触碰自己脸颊的时候本能地往后一缩。

季闻骁的手顿了顿，而后缓下调子劝道，“别怕，别怕……”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顾翊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季闻骁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很低，很小。

顾翊睁开眼睛的时候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坐着季闻骁。

季闻骁在病床前守了一整晚，见顾翊转醒他一脸疲态的脸上终于露出点放松的神色，“你醒了？”他用疲倦的声音这样问了句，微微往前一探身子想离顾翊近一点。

这个微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顾翊的眼睛，他看着季闻骁的靠近本能地往后一缩，可是他病得厉害，全身瘫软无力，逃避的动作并没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季闻骁被顾翊害怕的反应给刺痛了，微探着的身子僵了一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他看着顾翊尽量放平了调子，掩饰着顾翊本能的退缩带来的沉重失落，“医生说你是痼疾引发的急性胃炎，加上……着凉高烧，”一想到是自己拿冷水活生生将顾翊冻高烧的，季闻骁最后这四个字说得特别没有底气，见顾翊明明毫无力气却仍然固执地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他语气里的底气更弱了，他微微垂下头，“你别动了，我……我不靠近你。”

顾翊虚弱地抬起眼睑直勾勾看着季闻骁，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季闻骁被盯得发怵，他拿过桌子上为顾翊准备的粥试探着递给顾翊，想转移顾翊盯着自己令人生怯的眼神，“你先喝点粥吧。”

顾翊迟疑了一下，艰难地撑起身体想要坐直，季闻骁伸手去扶却再次被他固执地躲开，他硬撑着毫无力气的身体缓缓坐直，抬起右手去接季闻骁手里的粥。

季闻骁稍微把碗往回收了一点，商量着问，“我喂你吧。”

顾翊没有说话，又是刚才那个眼神看着季闻骁，只看了一眼就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季闻骁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勺子舀了粥吹温了轻轻往顾翊嘴边送。

顾翊没有拒绝，老实吃完了一整碗粥，脸上恢复了点气色，眼睛依然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季闻骁将手里的粥碗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叫顾翊的名字，“顾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他……那个人是谁啊。”

顾翊缓缓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季闻骁，一张病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因为高烧变得十分嘶哑，“还有意义吗？”他失望的垂着眼睑，“昨天你有给过我机会让我解释一句吗？”

“我……”季闻骁语塞，心虚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对顾翊态度一向算不上好，但是真正伤到顾翊他是不想的，昨天理智回来之后他就后悔了，特别是当看到顾翊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他开始前所未有的感到慌乱，面对顾翊的质问，他是有一句抱歉要说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吐不出来。

季闻骁太高傲了，他根本不懂怎样去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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