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凌晨终于还是被陆子钦拉回去跑通告了，而顾翊也在一番用心准备后踏上了面试之路。

面试时该说的话已经反复默念过无数次，挤上通往目的地的公交后顾翊还是莫名的紧张，明明天气还不算热，一路下来他竟已出了一层薄汗。

二十分钟后顾翊站在了想象过无数次的工作室面前。工作室的装潢很简单，白色的墙面，半透明的玻璃扇门，门沿正上方用暗红色的粗体行楷书写着“知礼建筑设计工作室”，整个工作室给人留下的印象和顾靖描述的这个叫“宋知礼”的老教授给人的感觉几乎一样。

顾翊在门口调整了呼吸，又整了整挤公交时被弄歪的领口，直到在玻璃门里看到了收拾妥帖的自己，才稳步踏入工作室的大门。

见人进来，前台小姐热情地迎过来，露出感染力极强的笑容，“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顾翊扬了扬手里的面试材料，“我是来面试的。”

前台小姐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夸张地“喔”了一声，“叫顾翊是吧？跟我来吧，宋教授在等着你呢。”

工作室的面积不算大，除了大门口的前台，后厅只以稍微宽敞的地方摆放着四张办公桌，就连宋教授本人，也没有额外的一间办公室，只在最里侧的一张办公桌前坐着。

不一会儿，顾翊就被领到并不算闲的宋教授面前。

宋教授仍专注地研究桌上一份摊开的图纸。顾翊在办公桌前站了一会儿，寻着时机适时地打了一声招呼。

宋知礼将手里的图纸放下，抬起头来打量着顾翊。

“您好，宋教授，”顾翊用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尽量显得自信的姿态自我介绍道，“我是——”

“顾靖的哥哥？”

顾翊本想按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先说明来意，却被宋知礼意料之外插进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良久才有些慌乱地回答，“……是。”

“哼，这小子！”宋知礼的语气不太好，但是神色之间却能看出对这个得意门生的喜爱，他将手边的图纸往办公桌里侧推了推，“他把你的情况都给我说了。”

“什么？”顾翊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那您知道，知道……”

“坐过牢？”宋知礼毫不避讳，他看着顾翊，苍老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

不管多么不愿意面对，被提及“坐过牢”这件事却是每次找工作必须面对的事，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合忐忑，顾翊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这方面在意吗？”

宋知礼将视线转回办公桌上，没有正面回答顾翊的疑问，他在桌子上翻了一会儿，翻出一张地图，用铅笔在上面某个位置画了一个圈，问顾翊，“我想在这里建一个私人别墅，你有什么看法？”

顾翊走近了些，微微弯腰，仔细观察了地图上被圈起来那一块地方的地形、地势和布局，在心里反复斟酌了几遍才选了一种最为稳妥的方式开口，“这里背面环山……”

开口之前顾翊还很忐忑，总担心着自己说错了什么丢失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还拂了顾靖的好意。可是第一句话说出来以后，莫名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他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眼神专注而着迷地看着地图，修长的食指在被宋知礼圈出的地方轻轻比划着，每一次比划，他都能逻辑清晰有条不紊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待顾翊将自己的创意全部描述完，五分钟已经过去了，他太过于专注，专注到忘记了紧张，也没看到五分钟里宋知礼由淡漠变得赞赏的目光。此时，他有些局促地站在宋知礼面前，内心的忐忑就像在等待一场未知的宣判。

宋知礼倒是没说什么赞赏的话，他起身往斜对面一个空置的办公桌走去，“过来。”待顾翊走近，他指了指桌子，“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

顾翊沉浸在自己忐忑的内心世界里，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良久才反应过来，露出一个迟钝后喜出望外的表情，“您是说，我通过面试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宋知礼好像忘了刚才不知不觉间露出赞赏表情的是谁，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派头，硬邦邦地说，“只是试用。试用期三个月，你没学历也没经验，就干助理的活，主要帮助小杨、小李，”他指了指工作室里其他两张办公桌上的两个人，“还有我，处理一些客户的需求。”他顿了顿，又道，“你呢，也别灰心，好好干，把该学的东西学了，该考的证考了，慢慢积攒经验，以后有的是机会大展拳脚。”

灰心？怎么会灰心！顾翊高兴都来不及。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可以在S大颇负盛名的老教授门下学习，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他珍惜都来不及，怎么会灰心呢，他只怕不能在这个办公室多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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