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1/2)
度过了温暖多雨的冬春,地中海沿岸和近海岛屿迎来了炎热干燥的夏季。
华楠对这个季节倒是颇满意,冬季的气候总是过于潮湿,雨雾连天,心情也随之变得潮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眼下天气虽热,好歹还算舒爽。
当然,华楠不能否认,心情的好转也是他感觉舒爽的重要原因。经过三个多月的悉心治疗和康复训练,华杨已经停药,可以拄着拐杖行走,身体各项机能指标也在恢复到正常水平。切斯特医生十分欣慰,他告诉华楠,华杨的恢复情况比预期的要好,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半年时间,就能扔掉拐杖,像健康人一样跑跳运动了。
这是华楠来到奥维杜尔半年来听到的最让他振奋的消息。他从未奢望过会有奇迹出现。在这之前,他其实早已失去希望,只是不愿放弃,就连弟弟流着泪哀求,他也狠心不去正视。
也许真的有神灵吧。这座岛屿距离希腊如此之近,一定也受奥林匹斯诸神的庇佑——被医生无情宣判的华杨居然会有康复的一天,一想到这里,当初是怎么来到这里、在这里又经历了什么,关于这些的记忆似乎霎时间淡薄、远去了。
同样还在好转的还有在三个月前的事件中受创的拜昆和凯丝。拜昆的伤已经痊愈,凯丝心里的阴影也在散去,暂时住在了“Nayuta”。那之后,“底比斯”似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预想中的追击和报复并未出现。
娇艳的阳光一视同仁地涂抹过大地上的一切,照在身上热哄哄的,脑子开始迷糊,觉有了睡意。忽然,眼角瞥到异样,华楠一下子清醒过来。华杨跌倒了。
弟弟原本是借助着拐杖在练走,不知什么时候,他松开了拐杖。华楠看到他颤巍巍地走了几步,便栽倒在地。
“华杨,你没事吧?”华楠跑过来。幸好身下是厚实的草坪,还垂落了一层松针,非常柔软。
“没事。”华杨摔了跟头,脸上却满是兴奋,“哥,你看见了吗?我比前天走得远了。”
华楠小心地把他搀起来,替他拂了拂膝上的尘土和草叶,“别逞强,要是着急恢复伤着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哥,你放心。”华杨用力点点头,接过华楠递来的拐杖。
搀扶着华杨慢慢在医院前的庭院散步,走了一会儿,两人在树荫下坐下。华楠替华杨拭了拭汗,看他把画夹打开摊在腿上,拿出铅笔开始素描。
虽然从没表现出来,顶多是笑着打趣,但华楠明白,华杨其实很害怕病情发展下去,会连笔都握不住。绘画是他如今所剩无几的安慰,比起生命,他更不能失去的是画笔。所幸,他不用失去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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