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1.
第一眼见到费诤的时候,文嘉只觉得那是个离他很遥远的人,是一个不应该有二次交集的存在。
那时候他正赶着去街篮比赛现场给林子贺送衣服,而费诤正靠在自己的车前抽烟。
早春的风温柔地吹散了那个男人吐出的烟圈,那张五官凌厉的脸被雾化一般变得柔和起来。他微微眯着眼,一身深色西服规整妥帖,但左耳却戴了一颗银色耳钉,撞出了几分不羁。
他应该在等人。
文嘉脚下步子没停,心里没头没尾地乱想。
到了球场的时候,林子贺一见到他就冲了过来,抢过衣服换上,说:“谢谢哥,麻烦你了啊。”
文嘉说:“确实麻烦。”
“嘿嘿。哥你在这儿看会儿吧。”林子贺嬉皮笑脸地又说了几声讨好的话,然后转头上了场,准备开始比赛。
他半个小时前跟人起了冲突,对方把奶茶泼到了他身上,因为着急赶比赛,没办法回家换衣服,林子贺只能找文嘉了。
事实上林子贺不应该让文嘉来送衣服,这个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们之间不算亲密的关系。
不过文嘉刚好离这里近,他也没有拒绝。
他对篮球的兴趣停留在了学生时期,现在看着没有太多热情,没一会儿就兀自离开了。
2.
如果文嘉知道自己会第二次遇见费诤,他一定会选择出门的时候用剩下的半瓶发胶好好做个发型,或许时间赶得及的话还能换上一副隐形眼镜。
费诤不知道文嘉心里那么多想法,他的腹部被捅了一刀,鲜血止不住地汹涌着,看上去并不妙,这时只能先上这辆出租车,然后赶紧甩掉后面的追兵。
他看着文嘉,心里笃定一个正常人看到他的情况都应该把车让给他才对。
文嘉却说了句:“你要一起?”
费诤一边忍着剧痛,一边重整着险些失控的面部表情,点头说:“嗯。”然后快速上了车,把门一关,对司机说:“快开车。”
他没有说目的地,司机遇到这种情况又是害怕又是担心,根本不知道往哪儿开。
文嘉说:“去宝和路。”
司机闻言,硬着头皮发动了车,问了句:“小兄弟,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啊?我看刚才后面还有人跟着你追,要不要报警哦?”
费诤此时脸色惨白,座椅上全都渗了血,他大口喘着气,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文嘉替他开口,说:“师傅,这种事儿别打听。”
费诤抬眼看了看他,文嘉回他一个笑。
到了文嘉说的地方,计费器上显示二十三块,文嘉直接给了司机五百,吓得司机都不敢说话了。
文嘉说:“师傅,帮我把他抬进去。你的车只能自己洗了。”
司机点点头,也不拒绝,他正担心这人会不会死在他车上。
费诤听了他的话,顿时一惊,立刻就要反抗,但他失血太多,手脚全然没了力气。
文嘉也不解释,笑着和司机一块把人抬进了诊所。
3.
文嘉是个开私人诊所的医生。
他曾经是别人口中前途无量的天才,十六岁参加高考,优秀得过分高调,当年破格进入全国最有名的医科大之后,被高中母校挂照片挂了整整一个月,好多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英年早逝,见天儿地为他感到惋惜。
文嘉在省医院干了三年,升了主任医师,原本在别人眼里这是大喜的事,但文嘉第二个月就离开了医院,院长亲自出马劝了三天三夜只得到文嘉一句:“我手抖。”
他的意思是他以后没法再做手术了。院长当时愣了很久,不死心地要拉他去做检查,文嘉没听,最后不了了之。
他说谎的,他的手不仅不发抖,而且稳如老狗。
但他太烦医院那群老家伙了,成天没事找事,好像他二十八岁就当主任医师是十恶不赦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
文嘉开了诊所以后觉得通体舒畅,这么一晃也就过了三年。
4.
费诤是被痛晕的,此刻又被痛醒了。
他躺在诊所隔间的病床上,打着吊瓶,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但腹部的伤处理得干净利落,缠着绷带,并且疼得厉害。
他完全不知道昏迷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陌生男人伙同出租车司机把他抬进了某个地方。
然后就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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