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小琳*
面对已经死亡的婚姻,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维持吗?
好象有很多理由支持它。
儿子不愿意我们离婚,他虽然不喜欢父亲,可到底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父母那边更不用提了,我从来不敢在他们面前说起这个话题。连同他的不归,我都很少提及。
因为以前,我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嫁给了隔山隔水的他,一个人随着他,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在举目无亲的地方,生活了十几年。
才过了十几年,我便要离开他,离开当初我的初衷,我的初恋,我的精神支柱。
一直以来,丈夫都是我的支柱。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没太弄明白。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暗叹一口气。
况且,我在这个地方已经住了十来年了,他们单位里的同事,对我一直很看好,因为我从不打牌,也不与别的妇人闲聊惹是非,除了上班,回到家就是操持家务,连楼都很少下。这样的女人,在他们眼里,是贤慧无比,甚至梦寐以求的。
而我的丈夫,则是少有的好男人,至少在他们看来,他就是这样。幽默,爱说笑,热心助人,不喝酒,不在外面乱来,只是,打点小牌,抽点小烟。这些,作为一个男人,都不算是缺点。
更要命的是,我们从没有在外人面前吵过架,连争执,都很少很少。
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一对标准的模范夫妻,是幸福的代名词。
只是,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关上房门,哪家没有难言之隐?
谁家没有个家长里短?
我的苦,只有唯一的好友,赵姐和李哥知道。
赵姐是我的老乡,李哥是丈夫的师傅。
两层关系加在一起,我们两家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当她知道,我们已经将近一年时间没有了交流,不仅是语言上的,也包括身体上的,她大大地吃惊了。
无论怎样,她也想象不出,看似如此和谐的我们,原来背地里,是这副模样。
虽然她知道,这几年,我对丈夫整天沉溺于牌桌,有过异议。
但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了。
从北京回来,我到她家去拜年,虽然晚了点。
听着我的淡淡的诉说,毫无感觉的泪滴,赵姐心疼地拉着我的手,无言地拍着。
不是没有劝过,只是那个人,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相信,他迷恋上的,不仅仅是桌上的牌,他迷恋上的,是一种自由。
在外呼吸着的,自由的空气。
也许我对他的要求,是高了点。
下班回来,能够看到他的人,便好;
吃过晚饭,能够有人陪着一块看看电视,便好;
闲暇时,能够有人陪着说说话,听听我的烦恼,不要求为我解决问题,只要听听,便好;
睡觉时,能有人抱着我,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夜,能够让我感受到温暖,便好。
这些,以前,都能够轻易得到。
而现在,却成了奢望。
不知何时,家,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我,成了织网的蜘蛛,可憎的蜘蛛。
于是,他,拼命地想逃出去。
不到吃饭时间,绝不回来;不到麻将馆最后散场,绝不提前“下班”;最好能一起外出宵了夜,才回家。
当然,回家时,我早已睡着。
我等过他无数回,有时到夜里两三点;
婉转也罢,直接了当也罢,劝过无数回,但都收效甚微。
他也不远行,就在楼下,夏天开着窗户,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声音。
是笑声,开心的,笑声。
属于别人的笑声。
也曾试过跟他一起下楼,和他的同伴们坐在一起聊天。
去过一两次,便再不愿去了。
除了麻将,就是张家长,李家短。
实在没有共同语言。
而他,却乐在其中,流连忘返。
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到这一点呢?
也许是儿子大了,不用我太操心,我的闲暇时间多了,才猛然意识到:丈夫,已经不在一丈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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