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1/2）

第四十三章：

安静的过程中，江武享受着他的温柔清洗，嘴里不自觉地叹出一口气。十六有些愣住，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江武一时被盯着有些不适，微微撇头躲着那视线。

“盯着我作甚？”

十六沉默一阵，出声回答。

“老爷不必忧心。”

他不喜欢听见江武的叹气。江武本是应该自在潇洒、狂妄傲视的身姿，是不应有事物是他有羁绊的。十六是如此认真地认为。

江武抽出被握着的双手，伸出两指轻轻地如珍宝般拂过，脚边男人的脸庞，眼神中若有所思。

前几日，江武独自在房中思考许久，而那一刻，医师正帮助十六脱险。身上沾染干涸的鲜血的衣裳也未褪下，坐在太师椅上紧闭双眼，脑海里回荡一幕幕，有关于那个黑衣男人的身影。舌头的前端掠过口腔，才发现一丝丝的甜腥味仍存留着，饮杯温茶，猛然灌下。经过冲刷，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才被吐出。

江武握紧拳头，心中梗郁地往桌面上锤了一拳，咬紧牙腮脸色铁青。在冰崖底下，他苏醒时发现紧紧拥抱自己的十六是昏迷的，以及滑落的手掌上还流淌着的鲜血。看见那残酷的画面，才明白何为心疼。

医师与他说明日后的带来的疾病，若是冬日，便会全身刺痛难耐、万般折磨，甚至无法离开暖源。这是因伤了身子，骨头里钻入的寒气所导致。

周围点着几个炉子烘烤床榻上，那里头经过药草处理的炭火燃烧着，面容憔悴苍白却似平静的人正熟睡。而他是无法听到屋里医师与江武的对话。听完那番话，江武有些恍然，当下冲出房门竟不敢再看一眼那个处处为他牺牲的男人。

十六带给江武的许多未曾有的情绪里，原来也会有“害怕”。

江武匆忙地骑上骏马冲出将军府，心中唯一所念的地方，就是那山中小庙——无名寺。说起这间寺庙，也是奇妙。其名其意，无字无名。但这座不起眼的庙宇，是能替江武解除忧患的地方。

策马奔腾的路上，江武想起那慈祥的僧人所说的话。从不信神佛鬼怪的信念，却让他意外结识了这位“行街和尚”。当初一身朴素的穿着，终日行走在大街小巷里，不是为化斋而是为点化世间顽人，那一人便是江武。

还记得，那时对于佛教中人是嗤之以鼻，可最后他所说的话，仍记得。

“我会在静候施主的到来。”

最后一眼，是和尚温和的笑容和那似乎看穿万物的慧眼。此时，江武不得不信那和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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