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柳暗花明(1/2)
医院已经不再是一个安静调养身体的场所了,白茅决定把赫连意接回家。我们赶到医院时,赫连意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中华心血管病杂志》。他见到我们进屋,便放下杂志,安静地冲我们微笑。
我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中整装待发的他。剪了头发,刮了胡子,白衣蓝衫,修长的双腿交叉在一起,除了苍白和瘦弱,他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意气风发的姿态,亲仁柔善,清敏雅慧。如痴如醉,我忘了时空的轮转,内心无限感怀,他果真回来了,活灵活现,如景如画,宁静致远。
“咋的了哥们儿?被人给虐了?!”白茅一掌拍向我后脑,“发什么呆,还不帮忙收拾东西!”
我抓抓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乱笑:“哦~~老师今天好精神!嘿嘿~~~”
赫连意站起身,走到我跟前,仔仔细细地看了我一番,嘴里小声叨叨:“昨晚没被打吧?!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闻着渐近的香气,任凭他翻转我的身体,感受着他的关心,一股股甜蜜温暖包绕在心头,张嘴说道:“没有受伤啦!老师才是,心脏有没有舒服点啊?!”
他腼腆地笑了笑:“没事了,多谢你!”
“师兄不要站着了,你还虚弱!”
谁在说话?!我转头一看,我去!何兮怎么也在这里?!我进来这么长时间了,就没注意到她!“她怎么在这?!”我不满地嘟囔,心情瞬间由晴转阴!
赫连意捶了我一下,小声训斥:“怎么说话呢!要有礼貌!”
我撇嘴,心想你知道什么!任谁看不出来,那个何兮对你存有怎样的心思!满满的都是情啊,满满的都是爱啊!抓狂!
东西整理好以后,我和白茅负责装车,何兮陪着赫连意一点点地挪出了医院。他果然还很虚弱,走路很慢,看上去很无力,走一步歇一步的。可是他很顽强,说什么也要自己走下去,也不想让人扶。直至坐进车里呼呼喘气,他才承认自己过度逞强。聒噪的何兮乌拉乌拉地指责他:“我说租一辆轮椅,你偏不愿意!”她伸手给赫连意擦汗,我坐在副驾驶心里酸酸的,真生气!
何兮继续说:“我今天问了纪仁,他说最后一次检查结果看上去还不错,血色素已经接近正常,心功能比以前恢复了一些。”她一直不停地说着,显示她有多么关心赫连意。
意博坐在后面认真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我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冬日的阳光难得那么明媚,让萧瑟干枯的世界多了一丝生气。春节近在眼前,随处可见满地红彤彤的爆竹纸屑。
“纪仁说,左肾切除后,伤口要好好调护,三个月内不能剧烈运动。”何兮说着,我和白茅瞬间一僵!她这个大嘴巴!我们辛辛苦苦隐瞒了一个月,而且打算继续隐瞒下去的秘密,就这样被她随嘴溜了出去!我草!
我忙回头对何兮使眼色,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多嘴,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而赫连意,听到何兮的话后,本来微笑以对的脸瞬间僵硬,呆愣半天后缓缓转过头,凝眉紧缩,疑惑地看向何兮,轻声询问:“你刚刚说什么?!左肾切除了?!”
我急攘攘地打断他:“呀!老师,我做的爆炒腰花你有没有吃啊?!”我顺手推了推白茅,白茅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赫连意仍旧盯着何兮,痛苦难当,难以置信:“真的吗?!左肾……当真被摘除了?!”
我和何兮谁也不敢出声,都不知道找个什么措辞说明这一切,什么话语不会让他伤心难过。他见我们谁也不说话,便悻悻地转头,看向车窗外,不再追问,我想他已经明了。事情早晚会被揭穿,只是时间的问题。
直到赫连意家门口,白茅缓缓把车停在一边,我刚要推门下车,便听白茅轻轻说道:“如果不摘除左肾,就面临大出血的风险,纪仁…也是左右为难的。”
赫连意并没有回话,只是慢慢地推开车门,慢慢地下车,不等我们跟上,慢慢地走回家。我们三个相视无言,像做错事的孩子等待一场无声的责骂。
进屋以后,我和白茅规制物品,何兮去厨房准备午饭。赫连意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我和白茅躲进厨房帮忙。我问他:“昨晚的土匪什么来历?!”
“还记不记得你偷来的录影带?”他将摘好的西兰花放进盆中,“里面那个和莫湑走的很近的人?”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哦?!”
他放下手里的活,说着:“就是这个人!他是莫湑的管家!他交代了一切!”
我喜出望外:“真的?!交代什么?!”
“他篡改了电子病例,将纸质病例掉包,又销毁了监控录影带!所有的细节都是莫湑派这个人做的!包括昨晚的行刺!”白茅凝眸蹙眉,低沉地说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如果不是我找人对他进行逼供,”他趴在我耳边,“他估计也不会老实交代。”
“那…老师…他便洗去怨罪了!”我激动地差点流泪。
老白也很开心:“是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但是,还没有抓到莫湑吗?!”
“你终于问到了重点!”他挑挑眉毛,样子看上去高深莫测,“上星期查到他买了飞往迈阿密的机票,当然,没飞成!被抓了!”
“我靠!”这是天大的新闻,我简直难以置信,“老白你怎么一直没说!这么大的喜讯!”
白茅扬起头,用手拂了拂头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为人一向低调,从来没有居功自傲,此等小事不便张扬!”
我一拳凿过去:“我草!又不是你抓到的莫湑!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他大瞪双眼,冲我吼着:“草!若不是老子托公安局朋友抓紧时间办案,他莫湑早就飞老美去了!大过年的谁肯帮你立案?!若不是老子的老爹的干儿子是检察院副院长,谁肯给你研究那堆复印件是真是假?!”
我当场目瞪口呆,但这还不是高潮。他继续吼着:“若不是老子的亲舅是卫生局局长,医院能换领导班子吗?!”
我下巴坠地:“我靠!老白!想不到!”
他又重新洗起了西兰花,淡定地说:“行了,别一副惊呆了的表情,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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