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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没亲到还被砸了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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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宵在家里闷了两天,出来呼吸过新鲜空气顿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整个城市在阳光下的色彩依旧,变态凶杀案所造成的阴影,不过是数百万人忙碌人生里一道微不足道的阴影。

伤痛过后是遗憾,周宵没有想到自己毕业后正式认真投入的第一个项目,就成为了不祥的众矢之的。要是鬼屋因此搁置他觉得怪可惜的,曾经他画图画得兴奋,还大言不惭地夸下海口要把卫呈远过去设计的别墅群全部拿下,打造成一个繁荣昌盛的鬼屋度假村。

他看着窗外灿烂的蓝天白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鬼屋的修建会不会收到影响。”

卫呈远听闻笑道:“要是死过人的地方就要让人避之不及,那么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净土了。十年前经我设计的别墅,如果不是因为凌式集团前任主席凌晓峰的忽然暴毙,几起失踪案是阻止不了商业资本的巨大推动力的。”

“看见自己的心血被搁置你不会觉得可惜吗?”周宵扭过头来问。

“不觉得,”卫呈远斩钉截铁地回答,“现在看来我觉得天堂住宅家园这样的概念很幼稚,死过那么多人的地方叫地狱还差不多。那你呢?如果鬼屋建成,你还有勇气去看看自己的心血结晶吗?”

周宵想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点了点:“我会去。就像你说的,宋杰不该死,我不该责怪自己,这个项目也不该就此终止。我后来去查过伊甸山的资料,从解放前战争开始就死过不少人,所以人们到现在还认为这个地方本来就该被遗弃,不应该被开发被改建,否则就会招来诅咒的恶果,就像这次一样。”

卫呈远不由得放慢了车速,偏过头来瞄着周宵。他很少看见这个情绪丰富的小青年像现在这样淡定温和,轻柔悠长的话音里却透着力量,仿佛经过这件事让他成熟了不少。他心里微微一动,等着周宵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想的却正好相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应当是地狱,”周宵轻声说道,“是人让它变成了地狱,那么人们也可以把它改造为理想的模样。”

“你认为鬼屋是一个理想的模样吗?”

“鬼屋又不是真的有鬼,如果人们真的肯来,就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对这处不祥之地改观了。”

周宵冲他露齿一笑,盛夏的阳光洒进他的眼里,满是亮闪闪的憧憬,看得卫呈远心头一热,心想我要不是在开车我一定亲你。

卫呈远带他来的花圃位于城郊西侧,快要接近邻市,是附近几座城市里最大的鲜花培育基地。眼下这个时节,正是繁花盛开之际,工作人员带他们经过一片片花田,周宵只觉得眼睛都看花了,对于花他毫无研究,比如月季对他来说就代表一种花,然而这园子里大大小小的月季品种都近百种了。

然而比花更有意思是立在每片花田前的一块板子,大约一人左右高,挂着每种花卉的油画,还配有简短的文字说明,就像周宵在图书馆里见过的那种精美的植物图鉴。让人不禁怀疑,那绵延起伏的花海中的最美丽的一朵,已经永久地停留在画笔中了。

“这是我们老板画的,”花圃的员工见周宵感兴趣,就多说了两句,“客人们都挺喜欢的,还有问过画卖不卖呢。”

“哦。”周宵应了一声,随手摸了摸缠绕在欧式篱笆上的成簇的花朵,他瞄了一眼旁边木板上的画和名字——“珊瑚果冻”,也是月季的一种,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梦幻的水红色。旁边还有几种带有浓郁果香的月季,让他禁不住想要用力吸一口甜美的空气。生活如此美好,让他暂时忘了凶杀案带来的阴影。卫呈远偷偷看在眼里,心想果然带他来是对的。

卫呈远工作起来效率是很高的,他很快就敲定了要哪几种花草,留周宵一个人四处转悠,跟着工作人员去内堂签合同。

“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花,我送你一盆。”走之前他这样说道。

这些花是挺好看的,周宵这样想到,不过他之前养在家里的几个多肉生态瓶因为疏于照顾都死光了,他对自己是否能养活一盆花还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不过自己养是一回事,欣赏是另一回事,好看的事物总是能带给人赏心悦目的愉悦观感,周宵还挺羡慕那种能把阳台打造成一个小花园的住户的。

当然啦,他住的地方连阳台都没有,自然少了这种从精力上来说是十分奢侈的爱好。

他毫无章法地闲逛着,穿过一片紫藤花长廊,进入到花田更幽静的深处。园里的主人似乎是为了呵护娇贵的花儿,搭起了一个个棚架,棚架上又缀满了相映生辉的其他鲜花和绿植,偶有几只蝴蝶被吸引而来,然后又在层层叠叠的花丛里四处乱转,竟是迷了路。

相比之前的花田,这一处仿佛是主人精心筑成的小角落,精巧,雅致,很容易被人忽略,只有有心人拨开那些挡在眼前的藤蔓才能发现得了。要是有外人在周宵或许不会那么大胆,但是工作人员不在,周宵的心痒痒的,十分好奇,管不住脚地就往幽深的地方走去。

一步步深入让周宵有种冒险的感觉,但是被花海围绕又令他十分平静心安,身边的花朵颜色有淡雅的白、恬静的粉和浓郁的紫,也有粉白粉紫交织在一起的,花瓣层层包裹,呈现出海浪一般的弧度。周宵一开始还以为这也是月季的一种,一边走一边四处找木牌上的名字,一直走到花棚深处,才看到支在一根木桩上的画架,阳光从头顶的绿植缝隙里泻下,点点光斑落在画布上,像钻石一点点缀着那些未干的笔触。

跟周宵看到的其他木牌上的油画不同,画布上画的不是一朵花,而是一个少年的侧影。围绕在少年四周的是紫白的波浪,就像这些花被打散了揉碎了,拉扯出一片意识流的缱绻。画布右下侧写了个“眠”,不知道是作者的题名还是这画中少年的名字。

木桩本身就是一串别致花架的一部分,周宵看到的那种花已经被精心分好盆,围绕着油画摆了几圈,连着紫色的一片,仿佛那画里的笔触一直延伸到了现实里。

周宵凑近了仔细看着,发现这种花有点像月季,花茎上却没有刺,花瓣的褶皱有点像裙边。他有些好奇地伸手抚上了那些柔软的花瓣。

这时,从画架背后传来一个轻柔的男声:“这些是洋桔梗,人们也叫它无刺玫瑰。”

尽管那声音很轻,周宵还是给吓了一跳,手一抖,那朵名叫洋桔梗的花就差点牺牲在自己手里。

他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直了身体,仿佛先前是蹲在那里照料花朵。不管对方是谁,周宵都有一种类似于小时候调皮捣蛋被老师抓包的感觉,本能驱使着他脱口而出:“对……对不起!”

那个人转过身来,脸有些背光,却将五官衬托出一种深刻的意味。他整个人看上去很安静,鼻梁上架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套着围裙戴着手套抱着一盆紫色的洋桔梗,倒不像是园艺工人,更像是什么研究植物的大学教授了。

男人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对不起?”

周宵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回应对方:“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这座花圃对所有人开放,”男人从花丛里走出来,“不论是不是想要买花。通常能走到这里来的,都是内心真正喜爱花的人。”

要是换一个人这么走过来,周宵或许会感到紧张,但是对方整个人好似没有棱角般的温和,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很容易就放下戒备,产生一点亲切感,就像脚下一片片的无刺玫瑰一样。

于是周宵就没那么紧张了:“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没养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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