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2）

年节之后，平静地日子又过了月余。

景和十九年二月初，北地前线哨岗忽然发现金国探子的踪迹，年前暂时平息的战火终于又到了复燃的那一天。

“宣北之战”打到今时今日，大宣与金国虽互有胜负，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几年间两国均已投入了太多的人力物力，这场战役绝不能再继续胶着下去了。

因此此时战事再起，双方抱的都是背水一战的决心。

然而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断言胜负。

说得不好听一点，此一去，生死未卜。

所以，衡王明长靖在接到前线线报之后，连夜召集自己的一双儿子，做了几个惊人的决定。

二月伊始，惊蛰刚过，海岱城入夜之后，晚风沁凉。

明远跟在掌灯的春生后面一路上脚步匆匆，竟也走出一身薄汗：“春生！父王这么急召我去书房，到底所为何事？”

“回二王子，小的得到的命令只是将您快快请过去，至于老爷的用意，那又岂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够揣度的。”

“连侍从都不能带，可是要说什么要紧事？”

春生脚下不停：“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二王子若有什么疑惑，等下见到老爷就都明白了。”口风严得宛如一只锯嘴葫芦，可见他能与明长靖推心置腹几十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明远心知这条老狐狸嘴里再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当下从善如流地收声，脚下也紧跟着加快了步伐。两人脚下生风，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从修园赶到了明长靖的书房。

到了门口之后，春生通传一声，明远气儿还没喘匀，就推开房门一脚踏了进去。

须臾，他的身后忽然再次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嘎”声，明远下意识回头，只见春生站在屋外，嘴角噙着一点莫测的笑意，伸开双手缓缓掩上了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来得倒快。”

明远寻声看去，却见大哥明贞也在，正端坐在明长靖下方右手边的太师椅上。

“见过父王，见过王兄。”

衡王殿下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轻轻招了招手：“快过来，坐吧。”

明远这厢将将坐定，明长靖那边就又开口了：“此时找你们两兄弟过来，是有几桩要紧事情要嘱咐。”

“方才接到线报，金国动作频频，恐不日又要开战，我很快便要回到前线去了。这一战不知何时能了，多半是赶不上月底你们兄弟二人的生辰了，所以今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今年的生辰礼提前交给你们。”

明长靖说着，示意了一下两人手边小几上的盒子。

明远最是耐不住性子，嘴上还在同明长靖谢恩，手下就已经麻利地打开了那小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枚雕工精美的青玉印章。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印章取出来仔细端详，赫然发现底部竟用小篆刻了“恒之”二字。

明远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心脏忍不住重重地跳了两下。

他强压下自己心内的不安，装作一副迷惘的样子举起那印章，问道：“父王在送我的生辰礼上面刻‘恒之’二字，是对儿子有什么期许吗？”

话音甫落，明长靖还没出声，旁边明贞的视线却仿佛利箭一般射了过来。

明远被他看得半边脸颊火辣辣的，一双眼睛慌张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心底万分希望他说搞错了，这其实并不是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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