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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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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乐清平从春华堂回到自己的小院。关上门的时候不禁吐出一口气。月色如水,她展开自己的手掌心,白光浮现,也不刺眼。今天已经要结束了。明天,就是来到这里的第十个日子。

乐清平手里提着一坛酒,系在上面的麻绳勒得手心出了红印。也不管坛子上的泥土了,抱在胸前就徐步走向赏月阁。烈炎国的夜市,要比千淼国的更为热闹。从这里刚好可以望见墙外的酒家灯火,拎来一个酒壶,开坛,倒酒。最后,缓缓注入精致的酒杯里边。

谁也没想到自己从任予惘那里学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喝酒。师父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他厌极了水的寡淡。饮酒如水的一个大夫,大概除了任予惘便再无他人。有的时候,乐清平觉得任予惘更像是一个莽夫,屠夫刀看起来才更加适合他。任予惘也常常说,他不是一个君子。

酒漫延进唇齿,很快就麻木了。无端的,乐清平有点想念千淼国的护国公府。三百年前的那一位千淼国君王,是曾祖父、还是曾曾祖父呢。她所思念的皇宫,此刻应该也是笼罩在月光之下吧。

伸手,想去够月光。

“殿下。”娇娇的女声,拖着长音绵绵出现,甚是销魂。但是有瓦片敲击的声音毁掉了这午夜天籁,乐清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碰到那无声息的美女蛇。

这显然不是在叫自己。

当然,从第一个脚步声踏上屋顶,就被乐清平发现了。自己活了十五个年头,遭遇刺杀、暗杀、绑架不下五十次,只是每一次因为周围国君派来的暗卫团都太过强大,乐清平的头发丝都没有被削掉过。一开始是恐慌的,但到了后来甚至开始研究刺客的一招一式,有时还能辨别出来自哪一个江湖派别。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乐清平的听力非凡,特别是这种走屋檐,最为熟悉不过。

她翻身下床,对着铜镜梳理一下头发,整理一下衣襟,也算是对这位“殿下”的尊重。屋顶上噼里啪啦的混乱步伐,显然不是什么专业刺客团。

记得之前某次去某附属国做某事,被奉为上上宾,安排在皇宫里极为华丽的一间寝宫里。可惜乐清平择席,无福享受这华贵的被褥。无眠间不小心听到房顶上又一批送死的步伐,很快引来暗卫注意。两方相攻,步伐倒也整齐划一。暗卫们十分贴心,特意放轻,而刺客不知为什么也静悄悄的。乐清平后来才知道,暗卫团分工明确,一人捂嘴抬起,一人捅。

“这就是云大夫的寝屋了?”是少年的声音。甚至狂妄到脚踏了两下瓦片。

“殿下轻声一点,别吵着美人安眠了。”是女声,但不是美女蛇的声音。

接着又是少年的轻笑声,笑得乐清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披上晨衣,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发。雕花门外的声响不断,乐清平推门而出,却撞进一个宽大胸膛。

讲真,乐清平长得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若是男子也可以算过得去了。很少有人可以比她高出一个头。当然,也很少有人撞她。

虽然这是乐清平撞的,但她就是不大高兴。这一撞,撞没了气势。

在她暂时的视线范围内,她瞥见了李凝尘。显然李凝尘也认出了她来,不由得瞪大眼睛,浅笑道:“昙?”她今天又是一身枫红色,满头青丝扎为一条马尾一样的甩在脑后。

乐清平回应似的向李凝尘笑笑,只是抬头看见少年依旧杵在面前。顺手轻推了一把,他竟倒地不起了。

周围的其他男男女女急忙去扶。乐清平数着,加上李凝尘和少年,竟有七八个人。乐清平倚在门框上,看着少年的衣着打扮,大概确定了他就是那位“殿下”。

一位身着粉桃色的女子娇声开口:“还不赶紧跪下请罪?”这位大概就是美女蛇了。其他的男女们附和着美女蛇,剩下的便是在少年旁边嘘寒问暖。少年依旧躺在地上,一只手轻抚被乐清平推着的胸膛。

乐清平失笑:“殿下莫不是被本美人的美色给唬住了?”

少年也不反驳,轻声道:“可能是吧,云大夫可否给本王医治一番?”

乐清平干笑几声,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李凝尘。

这下算是和烈炎国的纨绔子弟们认识了。李凝尘介绍说,那位美女蛇是陆统勋庶出的女儿陆玲昭,夫人没有产女,便将这位绝色宠妾的女儿宠上了天。被称为殿下的少年,则是烈炎国的三皇子,祁子烨。与大皇子祁子煜都是皇后所生的亲兄弟。剩下的,有张将军之子,詹相之女等等,都是权贵家的子女,组成已三皇子祁子烨为首的纨绔团体,整日游手好闲。

他们这一次的夜行,是陆玲昭听说春华堂的云大夫美貌惊人,想来一比高低。三皇子当然是冲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召集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爬乐清平的夜墙。只是最后这比美没有比成,尊贵无比的三皇子倒是大病了一场,直嚷着要让云大夫来医治。

烈炎国国君当然是心疼的,召来了任予惘看诊。但任予惘这一介名医,自是不会糊弄国君陛下的。前前后后大概上诊数十次,在祁子烨的寝宫里享受了绝妙无比的皇家待遇,和三皇子唠了几天嗑,才十分惭愧的和国君介绍自己的美人徒弟。杜撰云大夫有十分奇特的祖传疗法,一共九九八十一个疗程,特别适合祁子烨这种尊贵的皇子,包好。国君随即命令乐清平入宫来医治。

如此一来,乐清平便不能暗地里做小动作了。因为师父可是对陛下说了,治疗过程“舒适随和,轻柔无害”。幸而自己幼时与无赖乐潇远混多了,对这种变态行为也见怪不怪。

反倒是李凝尘表情怪异,乐清平不难猜出她对祁子烨有感。毕竟皇室中人,个个都模样俊美,财富地位更是不用说。悯世郡主的追求者固然也是不会少的,但都碍于乐清平无时无刻的石头脸。从李云翎对婚约的毫无反对,就已经可以看出乐清平已然为一个绝好的选择。

但她就是讨厌这种看法。想到这里,乐清平挑拣花瓣的手法略微凶狠,把李凝尘吓了一下。

“昙啊……”

这种姐妹抢爱人的戏码是乐潇远最喜欢看的,乐清平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抖抖筛子,不耐烦的抬头看向李凝尘。

“怎么了?”

李凝尘的眼睛里面肯定是有不甘的,但她还是极力的克制。

“我以为,日子久了,他会对我有感觉的。”

乐清平静静的听着李凝尘的话,不发表任何态度,她也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一时间长久的沉默。

“走吧,姐妹。请我逛窑子,请我喝酒。”说着揉揉眼睛,强拉着乐清平起身。乐清平愣了一下,她实在没有准备好李凝尘这突如其来的反应。

在千淼国的时候经常看见乐潇远出入高级酒馆,有时和富家子弟去青楼听曲儿,但实在不清楚窑子是个什么地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李凝尘拖走了。随手随意丢下给祁子烨泡澡用的花瓣,也不再挑拣了,直接叫宫女送去宫里。

李凝尘边走边挂在乐清平的身上,撒娇一样的求着安慰。

“昙啊,昙。我带你去一家质量特别好的窑子,一两银子就可以嫖一排的美人……”

“嫖、娼……不是很贵的嘛。花魁什么的,不是一夜千金的吗?”乐清平摇摇晃晃的站不住脚,顺手搂住了李凝尘的腰。她们两个就这样搂搂抱抱的走出小院,乐清平顺手还拦下一辆马车,李凝尘报了地址。

“不不不,当然不。花魁啊,那是在青楼的。所谓卖艺不卖身,那是有钱的高雅公子哥儿玩的地方。”李凝尘解释起来摇头晃脑的,像是喝醉了酒。她讲得头头是道,乐清平忍不住仔细记起来,“啧啧啧,我李凝尘这辈子只去玩过一次啊,那可真是一个榨钱的好去处。那一次啊,还是殿下带我去的呢。”

不小心说到了敏感话题,李凝尘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乐清平也不知如何接话。就这样听着马车颠簸了好长一段时间。

“凝尘。”乐清平喃喃着李凝尘的名字。

“嗯?”

“你不是喜欢三皇子吗,为什么又要去嫖女人。”

空气又是一瞬间的静默。马车里很暗,乐清平看见李凝尘的眸子里,像是闪着星星的光点。两个人无法克制的突然间笑出来,知道马车完全停下,车夫掀起帘子,乐清平才用袖子擦干笑出的泪花。李凝尘则是用手帕覆面,擦了好一会儿。

乐清平第二天用了午膳后才进宫去给祁子烨做第三个疗程。昨天好不容易才把李凝尘从酒坛子里面拖出来,等安顿好她,回到小院早已筋疲力尽。第二天起得晚,但免不了的心情好,浇了一整个院子的花。乐清平已经没有时间是待在春华堂里和任予惘学医了,当然她也不在意了。每天和李凝尘这样潇洒一番,倒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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