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文宗欲纳叛臣女(1/2)
大和九年,不满宦官专权的文宗,与宰相李训及凤翔节度使郑注以观露为名,将左中尉宦官仇士良等骗至禁军后院欲杀之。
不料被仇士良等人发觉,结果以宦官集团大获全胜告终。
第二年,正月初一,文宗御宣政殿,大赦天下,改元“开成”。
翌日早朝,文宗令有关部门选择黄道吉日,几天后,立春当天作为“籍田”日。
举行“籍田”礼的前一天,文宗与陪耕及陪同祭礼先农的王公大臣斋戒一天。
翌朝,天色将明未明之际。
文宗身穿哀冕礼服,在仪仗、卤薄的导从护卫下,来玉辂到社稷坛,祈求天、地、祖宗诸神,佑国土“风调雨顺”,喜获丰收。
长安城朱雀大街两盘,老百姓叫卖着用彩花装饰小春牛,红飞翠舞,热火朝天。邻里之间,相互赠送为迎春特制的小旗子和点彩的柳枝。花天锦地,喜气洋洋。
文宗回宫后,遂赏赐朝中大臣、亲王金银幡胜,百官拜谢归去。
文宗单独留下颍王,小心翼翼道:“瀍弟,百姓何如?”
颍王答曰:“皇兄放心,百姓皆颂贺陛下圣明。”
文宗面露欣喜之色,连连点头道:“好,好……”
待“籍田”礼毕的第二日,文宗开始大举封赏,此次镇压“叛乱”的功臣。
左中尉仇士良和手下的大小宦官,包括禁军官兵,全部获得不同程度的升迁和赏赐。
此事变后,唯有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上表诘问王涯等罪名。
仇士良得知后,又惧又怒,便劝文宗给刘从谏官,进爵司徒。不料刘从谏复申表辞让:“死未申冤,生难荷禄。”仇士良无奈,嚣张气焰略有收敛。
一月后,令狐楚奏称王涯等人身死族灭,遗骸暴露,请有司收瘗,以便上顺阳和天气。
文宗命京兆尹收葬王涯等十一人,各赐衣一袭。未曾想仇士良尚存余恨,下葬第二日私自令人发掘瘗坟,弃骨渭水。无人敢多言,包括堂堂天子文宗。
这时期,李石、郑覃、李固言、陈夷先后入相。对于宦官擅权的现实,他们无可奈何,只求明哲保身。
自是,天下事皆决于北司,宰相行文书而已。宦官气益盛,胁迫天子,下视宰相。
此时,虚岁不过二十七的文宗,意志消沉,未老先衰。即便是音技盈庭,杂戏骈罗,依旧无动于衷,难解愁容。
春光融融,万象更新。
成德王府,轩廊小院,回廊曲道,远山近水,繁花素色;圆厚简朴,清新雅致。
书房中,书架旁,立一郎君。名弘全,姓何氏,乃魏博节度使何弘敬之子,年二十有五,一身华服,仪表堂堂。
北窗下,立一便服中年男子,眉清高长,貌甚庄严,正是成德节度使,王元逵。
何弘全施礼后,暗瞄着向王元逵,说道:“伯父,咱们陛下,又要选立新妃了。”
背窗而立的王元逵,面色如常,略微沉思,淡淡道:“立妃乃陛下家事,与我等何干?”
何弘全不禁笑谑道:“伯父,你还不知道啊,此次入选的良家子,乃李孝本之女”,顿了顿,“伯父忘了,李孝本死后,家属籍没,其女刺配右军……”
王元逵神色一顿,遂转过身来,双眉深敛,兀立不语。
何弘全扬眉瞟了瞟王元逵,复轻笑道:“李孝本这老贼,倒是下了一手好棋。”
见王元逵神色如常,依旧不为所动。
何弘全冷笑数声,复嗤笑道:“愚侄听闻,此女正是豆蔻年华,且生得花容月貌”,摇头晃脑道:“也难怪咱们陛下,不避宗姓,大兴物议了。”
语罢,遂盯视着王元逵,问道:“伯父,依您看,陛下才方得幸生,却又想拥抱美人,非昏庸而何?”
此时,门外有下人道:“主人,郎君来了。”
王元逵眉眼舒展,淡淡道:“何侄,犬子归来,恕伯父不能远送。”
待何弘全离去,年轻郎君方才来置书房,恭敬施礼:“阿爹。”
王元逵扶起儿子,一脸慈爱,心疼道:“绍鼎,一路辛苦了,你好似清瘦了不少。”
绍鼎摇头,遂道:“孩儿不孝,让阿爹忧心。”
片刻后,仆人送来酒菜,父子二人相谈甚欢。
忽而,屋里传来拍案声。
屋里,王元逵一脸蕴怒,冷声道:“绍鼎,你回房休息,此事无需再议。”
绍鼎叹了口气,遂行礼转身离去。
书房里,王元逵扶窗栏,背身而立,不复往日淡然之态,一脸苍凉怆然。
长安城,紫宸殿中。
拾遗魏谟一脸正色,语气激昂道:“陛下,数月以来,教坊选女不下百人,且个个仪态万方,如今陛下又召入李孝本女,臣认为有失之不妥,望陛下深思熟虑啊。”
文宗思索一番,略微点头,温言道:“爱卿所言极是,不过吾采选女子,其意乃分赐诸王,并无他意。”
拾遗魏谟一脸喜色,三叩九拜,道:“陛下圣明!”
文宗却微微摇头,幽幽叹息:“孝本乃吾宗室啊,吾怜其女孤露无依,才欲收入宫中。”
魏谟忙跪下:“臣为陛下万分痛惜,请陛下三思。”
文宗点头道:“爱卿遇事敢言,乃吾之幸也,虽与吾意尚有出入,究竟为吾着想起见,可谓无忝厥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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