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要上位(九)(1/2)
他第一回见识一个女人这样厚脸皮。
村里脸皮厚的男男女女也有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成婚已久的婶子们, 要不就是那游手好闲的混子, 因为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为了三枣两瓜都能骂骂咧咧一整日, 那些婶子们娃都大了, 说话更是没了顾忌,荤的素的都有。
冯清欢不同。
她的厚脸皮好像不是这种粗俗的东西,更像是一种玩味,一种乐趣, 在逗人似的。就跟刚刚她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们以前的关系,故意让人怀疑,甚至故意惹田夏花生气。
她跟田夏花见了两次, 每次都是田夏花被衬得再无理取闹,大吼大叫的, 冯清欢甚至连她一句坏话都没说过, 但偏偏每次她都不着痕迹的挑起田夏花的怒火, 惹得她大怒又无可奈何。
当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啧啧, 心眼真小。
他衣衫单薄,冬日凛冽,寒风一直打在人身上,清欢紧了紧斗篷,带着粉蝶从他身侧去了屋里, 擦身而过时, 还说了句:“在你面前, 我当然得脸皮厚一点。”说完,她尽直带着人进了屋。
白敬宣嘴一抽。
屋里暖和,还烧着火,一旁窗户开了一道小口子,窗沿下置着一个书桌,上头搁着一份文房四宝和两本书,桌上还摆了个小花瓶,里头插了两支寒梅。
“白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雅。”清欢四处打量了下,跟进来的白敬宣商量:“我看你这里房间有多的,借两间给我们住几天吧。”
白敬宣没想到她还在打这个主意,眉头皱得老高:“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冯清欢这个人,虽然多年后他们不过才见了两次,但他已经看清她的为人。这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而且心眼下,最是随心所欲不过。
“没什么啊。”清欢找了个绣墩坐下,还拉了粉蝶一把,小手从斗篷里伸出来,烤着火挫着手。
“快,过来坐,你不冷吗?”
白敬宣只觉得自己一贯强大的自制力正在土崩瓦解。
被这个女人给逼的!
“我没得罪过你吧?”他问。
清欢摇摇头,很肯定的回他:“当然没有啊。”
白敬宣一个字都不信。
没听说过薅羊毛逮着一只可劲儿薅的。
“你真的不冷啊,”清欢又说了句,双手撑着脸蛋,唉声叹气的:“虽然以前的白哥哥喜欢着白衣,如今着青衣也不错了,但你这连斗篷夹袄都不穿的,读书人都跟你这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白敬宣气得身子一抖,也不客气的说了句:“你在陈家见过几个读书人。”
清欢被他暗讽倒也没生气,反倒点点头认同:“陈家确实没有读书人,都是半吊子水平,不过我去年才进的陈家门,在陈家之前,倒是见了不少喜爱附庸风雅的读书人。”
说起过往,她半点没有羞愧和难堪。
白敬宣眸色更沉了些。
世家贵女们那般骄傲,哪怕一朝沦落,但骨子里的坚韧和骨气始终都在,哪怕被压垮了腰,提及往事,尤其像冯清欢这种轮落到青楼之中的,恐怕是最不愿意回想的。
但她毫无畏惧,落落大方,仿佛在青楼待过稀疏平常一样。
冯清欢,到底经历过什么?
白敬宣探究的看了过去。清欢大大方方的跟他对视,毫不示弱,突然伸出小手:“户籍办好了吗?”
白敬宣看她一眼,转身回了房,不一会儿捧出一个盒子,那盒子连粉蝶都很熟悉,前些天她给姨娘收拾床榻还见着呢,后面有一次就没见到了,她当时问了句,姨娘说丢了,原来是给了白公子!
姨娘怎么这么喜欢逗人啊!
白敬宣把盒子递给了她。清欢展开那张薄薄的户籍纸,上头有魏州府衙门的红印,写了她的名字,户籍地就落在了这梨花村里头,她名下还挂着两亩田地。
户主也是她本人,立的是女契。
“良籍好上,但你要上女户,如果没有资产是不能上的,正好我名下有两亩旱地。”白敬宣在一边说着。
“所以你就把两亩旱地给我了?”
田地金贵,哪怕是旱地,在这魏州府下头,一亩旱地也要将近二十两银子一亩,两亩就是四十两,更不提需要打点衙门上下的。
若他们还是公子小姐,这几十两银子自然不看在眼里,但如今大家都落魄了,别说一两银子,就是一个铜板都要靠自己挣,谁还能大方得起来?但白敬宣还是应承了下来,看的也不过是少时家中那点情分。
有多少落败的家里,别说办事了,上门打秋风都得被撵出门的?
“多谢你。”清欢真心实意的。
“还有这次的花费,”她朝粉蝶说了声:“从包袱里取了银票出来。”
粉蝶老老实实缩在一边,听到吩咐赶忙翻包袱。白敬宣拦了下来:“不用了,依我们两家的交情,冯伯父以前对我还有教导之恩,这些算是看在冯伯父的面让。”
“原来我爹的面子这么好使,”清欢最是不喜欢矫情的,她看得出来白敬宣是真的推辞,也歇了非要算清的心思,让粉蝶又收了回去。
白敬宣这么一条金大腿,整个魏州府最年轻的乡试解元,举人老爷,她不好好拉近关系,找个靠山,反倒把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跟撇清关系似的,她脑子有病吗?
“你要住,可以住右边两间屋,平时不打扰温习就好了。”白敬宣指了指,转身就去一边看书去了。
对冯清欢这种女人,他算是看透了,反正撵也撵不走,她有什么目的总会说出来的。
人一走,安安静静当了隐形人的粉蝶靠进了清欢,小声问她:“姨娘,我们真要住在这里么?不是去道观给老爷和夫人祈福吗?还有、还有这位白公子一点也不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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