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穿了本穿书流的书 > 番外 曾杀死龙的男人

番外 曾杀死龙的男人(1/2)

目录

他是一个曾经杀死过龙的男人。

他是至今仍被世人歌颂的男人。

他是不再践行自己本份的男人。

这家酒馆的生意一向是城里最好的,醇香的酒水,公道的价格,和气的掌柜,腿脚利索的店小二,年轻貌美、心地善良的老板娘,似乎还能让这家酒馆的生意一直好下去。

从大早上的油条包子豆浆,到宵禁前的牛肉蹄筋烧酒,这家酒馆都有提供,就算不点菜,只是和朋友小坐,店家也会提供一壶乌龙茶以供消遣。所以从清晨开门起,这家店里的座上客就是络绎不绝的,结伴而来的找八仙桌,孤身前往的就找空位找拼桌。

在这家店你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人,有抿着清茶手里攒着网兜的老伯,也有包着厢房与友人聊天吃酒的纨绔,甚至有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乞丐。

老板娘人心好,有流浪乞丐在门前乞讨都会叫进来安排个座位施点白粥,店家对妻子的善行也没有意见,毕竟大家都是从落魄里来慢慢打拼出来的,今天的乞丐,明天的状元也不是没有。

所以在大清早时,这家酒馆最先落座的,总是零零落落的乞丐们。这些乞丐也是有心的,老板娘施了他们粥,他们吃完便会赶紧走,大多走前还会把沾了的椅子拍干净,尽量不让小二麻烦。

当然这是大多数乞丐的情况,这几天店里就有了不那么“大多”的。

这位不“大多”的乞丐蓬着一头乱发,荡着一下巴乱糟糟的胡须,脸倒还算干净,皮肤是古铜色的,只是双目浑浊,那眼神不似一般乞丐那般精明或悲苦,只是目无所依,眼下是青黑色的厚眼袋。褴褛的衣衫下是壮硕的身躯,只是原本挺直了会很好看的背,硬是被他弯得快贴到桌面了。

他怕是早就失去了生的希望,要不以他这样的体格,做什么体力工都是很吃香的,怎么也不至于沦落成这种样子。

每天都来这家店的客人注意到,那身材精壮的乞丐从早到晚都坐在酒馆东边朝南的一张椅子上,面前是一壶酒还有一碟下酒的花生,他弯着背,不时会去喝一口酒,但花生却动也不动。直到第二天,他依旧坐在那儿,酒续了,花生也是新的一碟。

他曾离开过酒馆吗?曾离开过那个位子吗?反正常客是连他去小解都没见过。

可真是个怪人啊。因为他不善的面容,也没有好事者愿意上前搭话或拼个桌的,倒是有人问过小二,只是店小二言辞含糊,随便打个口花花就把问题给应付了过去。

乞丐就这么像个雕塑一样连连在酒馆同一个位子上坐了三天,第三天时他甚至连酒都少动了,如果不是那双混沌的眼睛不时还能眨眨,估计都该一条席子卷着里入土为安了。

在乞丐坐在那儿第四天的中午,一个慈眉善目的年轻和尚拉开乞丐对面的椅子坐在了乞丐的正对面。

乞丐弯曲着的脊梁发出了轻微的“咔嚓”,抬了抬眼睛,视线似乎扫过了和尚的脸,似乎又只是看向门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壮士,贫僧可否借个座?”这是和尚问乞丐的话。和尚的双眼很清澈,那是一种长久避世而居的隐者才能拥有的目光。

乞丐没有说话,缓缓又将脑袋往下放低了些,似乎在表示坐都坐了,那还问什么?

和尚离桌面有一寸远的双手合十着,他的皮肤白皙,手指骨节分明。

如果是正经和尚,他就该在拇指上挂串佛珠,再不济,也要在脖子上挂个化缘袋。乞丐不禁想。这么看来他对世间常识还是挺了解的。

乞丐嗤笑一声,邻桌聊天聊得正欢的客人顿时一个哆嗦,被吓了一跳,禁不住不悦地朝乞丐那桌看了一眼,在看到低眉点头致歉的和尚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了头。

他们就像两座雕塑似的在一张八仙桌上坐了一整天,期间小二曾问过和尚要不要来些斋菜,和尚只是看着乞丐,微笑着摇了摇头。

第五天早上,小二帮乞丐换了一碟花生,在为酒壶续酒时略带歉意地看了和尚一眼,公然在一个出家人面前喝酒好像不太好……明天就换素酒吧。葡萄酒、米酒这类没有经过蒸馏的酒就素酒,不容易吃醉人,和尚、尼姑也能饮用。

乞丐对着酒壶喝了口烧酒。

“壮士,从昨日到现在贫僧都未曾见你动过花生,为何呢?”

“我不喜欢。”乞丐睨了和尚一眼,嘴里仍就含着壶口,“和尚,要喝酒么?”

和尚摇摇头,双手合十对着乞丐拜了一下,“失礼了,贫僧有戒律在身,不能饮酒。”

对话完后,他们又回到原先的姿势,一人弯着腰,一人直着背。

常客们未见和尚吃什么,也未见乞丐离开过座位。花生依旧一颗也没有被动过。

体格在那儿呢,他们是不敢去找乞丐寻开心,但酒足饭饱后有好事者走到和尚身边,对他打趣道:

“小师傅,怎么不见你念经?和尚不都要念经的么?”

“经文繁长,会叨扰到各位的。”

“不碍事不碍事,我从小就是听经长大的。”好事者紧追不放。

和尚低垂着眼,“那施主要听哪一篇呢?”

“嗯……”好事者真的托起下巴思考起来,“老听的那几个耳朵都听出茧来了,就来点不常念的吧。”

他的态度,就像是在选小曲。

“哼。”乞丐发出一声浑厚的鼻音,“碍事。”他的背直了起来,整个人就算五天没见吃什么东西,体块也能占满两个位置。

“噫——那就不停了……”好事者一抖,飞快和小二结了账走出酒馆,嘴里还嘟囔一句,“真是晦气!”

“壮士不喜欢听经?”

“又不是所有和尚都要念经。”乞丐重新弯下腰说。他混沌的眼睛好像看透了眼前大光头的心事,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那壮士你是吗?”

“什么?”

“那种‘不念经的和尚’。”

乞丐喝了口酒,他的嗓音既沙哑,又沧桑,“曾经念过。”

第六天,小二将酒壶里续入玫瑰般鲜红的葡萄酒,又给乞丐换了碟红衣花生。在小二做事时,乞丐没有阻止他,只是在之后第一次自发说了句。

“好红啊。”

“其实也不是那么红。”

“怎么说?”

“葡萄酒装在白瓷瓶里,花生上还撒了盐巴。”

“齁。”乞丐饶有兴趣的哼了一声,没由来道:“你看起来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和尚第一次松开了合紧的双手,将双手手心朝上放在了乌木桌上,为了能让乞丐看清楚,还特意将手往前移了些。

“贫僧看起来像吗?”他的眉目依旧真诚。

乞丐昧着良心吐出一句,“像。”

“哦。”和尚收回手,继续合起双手,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就这么又坐了一天,和尚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乞丐也一滴酒都没喝。

第七天早上,小二为乞丐换了一碟白衣水煮花生,见壶里的酒没动,就给乞丐换了一壶还飘着些糯米的甜米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