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石如玉(1/2)
这次外出捕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就跟皇帝出巡一样,和上次我跟居延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禁感叹,这天帝的亲外孙跟别的上神就是不一样。
我的伤还没痊愈,又是居延跟乘厘请来的顾问,他们对我还算照顾,送了只罴九给我当坐骑,罴九走起路来又快又稳,坐在上面还挺享受的。
居延同乘厘骑着罴九走在最前面,我在队伍最后头,再后面就是一队的工兵,负责安营扎寨一类的杂事。
乘厘的队伍纪律严明到有些变态,这浩浩荡荡的一长队人,少说也有几十丈长,除了脚步声,竟然就没有别的声音了——这个人绝不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营地就安在北嚣之山的一个山谷里,我一个人分了一顶帐篷住着,正好落个清静。在路上颠簸了半天,我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醒来已是半夜,胸口有点疼,肚子也有点饿了,没有人送现成的饭菜来,只有几个工兵送来的一条生的带血的狕腿肉。
我坐起来清醒了一会儿,想想也对,他们神界的人生存靠的是天地间的清风雨露,哪里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小人物,能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奢望些什么。
那又如何?我非把它给做成一顿大餐不可。
这破地方也没有什么工具和调料,我决定做个烤串,既方便又好吃。可是,当我把最后一块狕腿肉插到竹签上的时候,我觉得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争强好胜,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最近总是梦到年少时的往事,前尘往事,何须再提。
我一下子冷静下来,生存,我只不过想要生存下来而已。想到这里,我什么也不想顾了,拿起烤了一半的肉串就往嘴里塞,胡乱地嚼了一通,把术器和戏器都给看愣了,站在门口半天不进来。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挂上一个友好的微笑。
我开玩笑说:“你们家族长派你们来监视我?”
术器连忙摇头否认,戏器连忙说:“不是的,夏公子,族长很关心您的,您看,这是族长让我们送来的嚣汤。”嚣是治疗内伤的上等药材,居延虽是上神和朱雀族的族长,但它只生活在北山神殿后山的湖边,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骗我还得再长个几百岁,我岂是这么好糊弄的。不过,拆穿他们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我接过术器和戏器递过来的嚣汤一饮而尽,舔了舔嘴角,笑着对他们说:“替我谢谢你们族长。”
术器接过汤碗,两个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术器和戏器面面相觑,然后,我就看到术器推了戏器一下,戏器便说:“夏公子,我们不喜欢族长跟那个北山神殿下在一起。”
啊?
术器也说:“我们不喜欢那个北山神殿下。”
啊?
我还没说什么,两个小子就争了起来。
术器说:“你看,我就说不来了,你偏要来。”
戏器说:“你说什么,我们要是不来,族长就要跟那个北山神殿下在一起了。”
术器说:“那个北山神殿下可配不上族长。”
戏器说:“对,那个北山神殿下目中无人,配不上族长。”
术器说:“……”
戏器说:“……”
这两个人争起来就跟小孩子一样,吵得我头疼。几轮下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了他们一声,这两小子立刻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几百岁的人了,怎么比我的学生还幼稚。我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对他们说:“好了,你们族长要跟谁在一起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们管不着,我更管不着。”
术器苦着一张脸说:“夏公子,可是我们喜欢你。”
戏器更是带着哭腔对我说:“夏公子,您不知道,那个北山神殿下总是端着架子,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我们平时在山间、林间野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束缚。”
我在心里“呵呵”了一声,受不了束缚?我看你们家族长那样子就很受得了束缚。
戏器还想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术器大概是看到了我不耐烦的表情,拉了拉戏器的衣服,叫他不要再说了。临走的时候,戏器像是说给我听的,又像是说给术器听的。
他说:“我觉得北山神殿下眼里就只能看到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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