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2)
那一车月季花终于派上用场,这些天道具助理每天提心吊胆悉心照料,生怕花蔫了。
何盼最后一场戏在户外,是导演精挑细选的一个城郊小山坡。山头长满荒草,足足到膝盖。
导演皱着眉,不满意地和小刘说:“怎么和照片里的不一样。”
照片里只有两个颜色,天是蓝的,山是绿的。而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天是灰的,草是枯的。
小刘仰头看天,“你看这灰蒙蒙的天,像不像男主即将冰冷的心。”又垂头看地,“你看这快要枯萎的草,像不像半死不活的…”
“…小何。”编剧忘了给前女友起名字。
导演假装很正经的模样指着小刘鼻子说:“你当导演真是屈才了,应该去出语文试卷,保证人人恨死你。”
小刘谦虚叹气:“我还是想活长久一点。”
导演惋惜地摇摇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导演再次望向小山坡,竟觉得差强人意。导演不得不感叹:他真是一个善变的男人。
场地四周摆放四台鼓风机。
这一次何盼不仅有动作,还有台词。
导演给何盼讲戏:“这场戏至关重要,会出现在开头男主的梦里,你所扮演的并不是你,是男主想象中的你,这时候前女友已经去世,男主又受反派挑拨,他是矛盾的,迫切希望能得到前女友的原谅……”
何盼似懂非懂,先把每一字记下来,再慢慢领悟其中的含义。
“那我该怎么演?”
导演循序渐进慢慢引导,“如果你的亲人或者是爱人,因为你的原因离世,你会怎么样?”
何盼没有犹豫:“我会愧疚一辈子。”
“你再想一想,该怎么才能好受一点?”
“看心理医生。”
“……”
相比徐真而言,何盼确实少了很多灵气。
天赋高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和何盼一样,导演并没有因此嫌弃何盼。继续耐着性子说:“我们把过程抽象化一点,如果他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你的愧疚感会不会少一些?”
一般人演这样一场戏都会选择这样的思路,导演对何盼的要求不高,达到一般的水准就行。要她在几句台词里把一个人物演活,显然是强人所难。
何盼很坚定地说:“明知道皇帝的新衣空无一物,可我还穿上它,任凭我走得有多大摇大摆,实际上我一定心虚得不得了。”
有更深层次的看法,导演的眼睛亮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如同小孩子般透彻。
纪致骞和简泰悄无声息站在他们身后,纪致骞饶有兴致问:“所以呢?”
何盼转身,反问:“你以为皇帝不知道他的新衣其实什么都没有吗?”
小刘在导演耳边说:“如果小何出语文试卷一定比我还招恨。”
看到简泰,导演招招手,“小简啊!你说说你对这个角色的定义。”
简泰说:“我没什么可定义的,不如交给观众去定义。”
“嗯?”这个想法很新奇,“说来听听。”
简泰:“这个镜头一分钟不到,其实没什么可表现的余地,我个人的看法是留白,这场戏本来就是想象,连纸片人都算不上,需要什么感情?男主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管前女友是好是坏,男主始终都是要放下的。”
导演所有所思点头,任凭何盼把这个角色研究得再透彻,可她始终无处发挥。
“不如这场戏,你来掌镜?”
简泰看到摄影机早就心痒难耐,恨不能摩拳擦掌,却还是谦虚地说:“要是拍得不好,可能会影响到整部戏的质量。”
纪致骞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表面上依旧极其平静。他说:“已经卖出去了,没关系。”
这才是演技派的对决。
何盼眼珠左右转动,她不是演技派,心里想说的都写着脸上。
简泰望向纪致骞:戏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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