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1/2)
亚热带常绿阔叶林自然是常绿的,冬日里头依旧茂盛得很。
长原周边林子很多,不过都不大,连成一片儿,可就说不准大小了。
绿叶儿遮掩了剑拔弩张的气势,穿迷彩的男人们和树林融为一体。
沐景深并没有想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仗会在长原打响,不过该来的总是来了。经过一日的追逐,贩毒的小队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是这些人穷凶极恶,绝不能够掉以轻心。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树木掩映下,他们的头儿就在那一片儿地方。都在等,比谁先沉不住气,比谁先面临崩溃。
他是寒冰,怎么会有人比他先动。
子弹穿过树叶,射进人体,动脉炸裂,大获全胜。
临近年关,江南省厅可是忙得不可开交。沐景深带领猎豹灭了一伙儿走私贩,这种大型事件根本不需要费脑力就可以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谁。
为了人民有一个安稳的好年,警察们加班加点,江南省厅与云川省厅合力打造新的铲毒战策,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直到腊月二十八,沐景深才终于有了喘息时间。
经历了无数的挣扎与纠结,他才终于提上行李,在大年三十当日上午踏上了高铁,回到了安东。
他今年二十七,年轻人罢了,怎能一直孑然不思家?
可他整整两年未归家,没有见过家人,没有通过电话,甚至没有发过一条短信。
杳无音讯。
安东省,他的家,他成长的地方,在那里他造就传奇,却也是在那里他跌下山崖。
安东的利剑啊,带着一身伤痕,总也是要回一回鞘。
推开门,讶然的一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没有一个人敢奢求今年可以见到他。
他一身风尘,扑通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
还好爷爷依然精神矍铄,还好奶奶依然平稳安康,还好爸爸依然威武挺拔,还好妈妈依然美丽快乐。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老太太泪如雨下,先生抬头闭眼,夫人扑上来哭着亲吻着儿子。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
可是我的命早已献给国家。
沐老爷子一生戎马,老了不愿意待在首都,回到家乡彬城,种豆养花,老夫人是曾经申州的名门闺秀,一直陪伴,在这里依旧读书作画,两位老人生活平稳,乐得自在。沐父任东部军区少将,沐母是职业作家,一家三代,男人皆英豪,女子皆才女。人人都懂民族大义,人人心里第一位都是国家。
所有辛酸与无奈,都得自己扛。
两年来最幸福的新年,他的眉梢都染上了喜色。
这日年初三,用完晚餐,沐景深刷完碗打算出去跑步,沐妈妈过来拉住他道:“深深,你陪妈妈去跳广场舞好不好?”
沐妈妈虽然年过五十,却还是难得有着孩子心性,开朗活泼,撒娇信手拈来。
“……”沐景深觉得自己实在头痛,可是看着妈妈忽闪忽闪的眼睛,还是不舍得拒绝妈妈,毕竟过不了几天,他又要走了,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回家,能多陪陪妈妈还是要多陪陪妈妈。
步行不到两个路口便是跳广场舞的小广场了,沐妈妈拉着儿子冲进了大队伍,奈何沐景深学什么都快得很,可是怎么也跟不上广场舞。
他188cm的个子,实在太显眼,有些尴尬,他不得已便走到一边看着母亲,而后开始原地高抬腿。
沐景深站在小广场南侧的冬青丛旁,离门口还挺近,未想一转眼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她。
他突然激动,刚想上前,就看见她身后跟着个男孩子,眉清目秀,两人说说笑笑。
他顿了顿,还是止住了脚步。
她今天穿的特别随意,一看就是随便扒拉了一下便出来走一走。她下面穿了条北方特有的棉裤,估么着是奶奶或者姥姥做的,脚上蹬着她平时常穿的运动鞋,厚厚的深绿色大羽绒服把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不修边幅,可在他眼里她怎么都是好看的。
“江浅,走走走,过去跳舞!“男孩子拉住她的手腕儿,拖着她走过去。
“噗,你确定?”江浅咯咯笑着,“不然再去走走呗!”
“刚从你家走过来,你又没出多少汗,达不到你要训练效果吗,跳会儿再走!”
“诶诶诶!好的吧!”
而后两人一并走到队伍末尾,都明显是第一次跳,不过江浅显然跟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跟上了,男孩子却是怎么都跟不上。
江浅哈哈大笑,骂他智障。
两人都出了微微薄汗,男孩子一只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推着她走,打趣道:“以后啊,你绝对是老年广场舞王!”
“嘿,你也不差啊,到时候社区里头说不定还能领舞呢!“
“滚吧你,比你差远了,顶破天儿就是舞王相好!”
“卧槽,林嘉大佬志向够远大,还想当王后啊!”
林嘉?他记得这个名字,她初中时候的同桌,他唯一一次去看她,她就坐在他的电动车后座。
原来他们情谊一直这样深。
沐景深告诫自己不要多想,若是好友,开开玩笑总也无伤大雅,可是从小到大她身旁男生她一直最亲近林嘉,真真教人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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