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探(六)(1/2)
何一明这话,往浅了说是调侃,往深了说就有点暧昧了。
顾长愿手一顿,隐隐感觉话锋不对,何一明一向自视过高,能从他嘴里蹦出个谢字真是西山见太阳——难得,但那句“我家长愿”,即便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时候,他也没听到过。
他和何一明,根本不会有“家”。
思绪纷乱间,边庭转过身,鼻尖差点贴上他的脸:“剩下的我来吧。”
“哦。”
顾长愿讪讪收回手,忍不住横了何一明一眼,何一明倒不在乎,冲他粲然一笑。
顾长愿懒得理他,便去看边庭的伤,手腕粗的伤痕看着吓人,其实没太严重,边庭到底是个当兵的,皮糙肉厚,没伤到筋骨。细看他背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旧伤,被烫的刀划的子弹擦过的都有,顾长愿索性把常用的外伤药都留给他,悻悻然回了宿舍。
舒砚正给研究所汇报进度,见他从隔壁回来,想起实验室里的亲热戏,抬手一挥:“这次算我错,下次我会先敲门。”
顾长愿忍不住澄清:“我们没关系。”
“都那样了还叫没关系?”舒砚哭笑不得:“只见过壁咚,解剖台咚还是头一次见,你俩真会玩。”
“瞎说什么呢……”
“他不是还说‘你很重要’吗?这我可听到了,不算瞎说吧?人家何大博士可一点儿都不避嫌。”
顾长愿一听这话,心里更烦了,恨不得把舒砚的嘴堵上,可舒砚八卦得正来劲儿,又问:“听说你俩从大学就好上了?”
顾长愿:“……”
舒砚凑过来:“这不是我说的,学校都这么传,谁叫你俩这么出名,一个生物学Top,一个病毒学Top,还说你俩的科研纪录到现在也没人打破,我早就想问了,是不是真的?”
顾长愿倒在床上:“科研记录都在学校档案库里,自己去查。”
舒砚啧了声:“谁问这个,我是问前面那个‘你俩好上了’……”
顾长愿:“……”
“没反驳啊……”舒砚眉毛一挑,抻着脖子去看他的脸色:“那传言是真的喽?”
顾长愿心沉了一下:“什么传言?”
舒砚瞅了眼门外,低声说:“就是何博士能去G.CDC是你……”
顾长愿一皱眉头:“别瞎说。”
“得,我不说,我睡觉。”舒砚八卦归八卦,但特别识时务,见他一脸不耐烦,立马打住,合了电脑倒在床上:“话说回来,咱们样本不够,就这两只猴子,没太大用处。”
“嗯,我再想想办法。”
顾长愿顺手熄了灯,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他睡不着,闭着眼睛任思绪信马由缰。
·
翌日,高瞻照例叫他们吃早餐,何一明几乎没动筷子,喝了半碗粥就钻进实验室。分离毒株进展迟缓,三人轮流守着培养皿也守不出想要的结果,大费周章抓来的猴子没有被感染的迹象,母猴体征正常,幼猴虽然携带致命的疱疹病毒,但不是医疗队要找的恶沱,舒砚说得对,单单两只猴子派不上太大用场,到了第三天,何一明气得粥都喝不下了。
舒砚也着急,恹恹地夹着菜:“这样下去不行,不是所有的幽猴都携带恶沱病毒,至少之前的样本都没反应。”
高瞻:“那怎么办?”
何一明眉头紧皱,看向边庭:“你能多抓一些来吗?”
边庭:“可以。”
顾长愿:“不行。”
一桌人霎时没了声音,齐刷刷看向他,顾长愿淡淡道:“他的伤还没好。”
边庭忙说:“不碍事。”
顾长愿叹了口气,对边庭解释,“不是碍不碍事的问题,你现在受了伤,一旦遇到危险,感染的几率会更高,万一幽猴抓到你背上的伤口……总之,太危险,不能去。”
何一明觉得顾长愿杞人忧天:“按照之前的方法,落单的幽猴已经被麻痹了,没有攻击力。”
“可我们遇上了有攻击力的母猴。”
何一明不以为然:“被他顺利地解决了。”
“你能保证每一次都顺利吗?”
何一明心平气和地说:“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是我们当中唯一可以应对的人。”
顾长愿:“所以就该他去冒险?”
何一明:“我们可以给他配防护服,把风险降到最低。”
顾长愿差点儿笑了,防护服只能隔绝细菌,在野兽的撕咬面前就和一块破布没区别。一想起边庭为救他受伤,又听何一明一心让边庭再去冒险,忍不住搁了筷子:“你到底有没有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这话一出,何一明脸色霎时青了大半。
舒砚和高瞻也怔了,边庭搁了碗筷,双手垂下,像个听课的学生。
何一明面红耳赤,他一G.CDC精英,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几时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质问过,那日在雨林里,人人心惊胆颤,顾长愿冲他嚷嚷几句,他只当他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这饭桌上好端端的说他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顾长愿几时变得这么粗鄙?!
再看他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的,不像个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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